听父亲讲那过去的事情……
二000年,是我同志生涯的的分界线。 在那之前,我总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我一个这样的人。我的爱情都是在工作、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发生,我的恋人也是身边那些与我有着不同性倾向,却被我深深爱着的男孩。他们给了我刻骨铭心的爱,也给了我撕心裂肝的痛。那时我曾想,要是今生矣錾弦桓鲇胛矣凶乓谎内心世界的男人,哪怕他是个目不识丁的农民,我也要与他远走它乡,厮守终身。 二000年冬,从一个杂志的征友栏里,我闯进了同志圈子。我无法形容当时我的那份欣喜。我一次次憧憬着我与第一个同类见面的情景:俩人一定会相见恨晚,一定会互诉困惑、艰辛和衷情。不幸的是,我见的第一个同志,竟是一个彻底的mb。之后,我也与所有的同志一样,开始了觅友之路。我就象一个又渴又饥的流浪者,走进了一片不太成熟的瓜园里,满怀着喜悦和期冀,品尝着平淡和酸涩。不知谁家的碟机,在放着童年那首好听的歌曲,它让我在放松之时,也感到了身心的疲惫。月亮在白莲花瓣似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是啊,人生好累,同志生涯好累,真想一个人躺到村外谷堆上,吹着山间缕缕清风,听着身边潺潺流水,痛痛快快地静一静、歇一歇。朋友,如果你是一个喜欢故事的男孩,如果你的内心也孤单忧郁,那么,踏着这片美丽的月光,你也来到村外吧,让我们围坐在这软软的谷堆上,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情。 那是一九七三年初夏,我们文工团正在乡下巡回演出。雨后初晴,尚处于原始状态的乡村显得格外洁净美丽。天空湛蓝,山林翠绿,野花在身边摇曳,鸟儿在头顶鸣啼。我们三十多个年轻队员,溯着一条叮咚作响的溪流蜿蜒而上,心里都涌动着一种莫名的躁动和兴奋。 忽然。队伍前面一片混乱。女孩的尖叫声,男孩的哄笑声搅成一团。我和一个一道走在后边的女孩英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快步跑了上前。原来,一个叫做林雪阳的男孩,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条用竹节制作的工艺蛇,在几个女孩正要跨上过溪石跳时,突然拿到她们面前一阵晃悠。吓得几个女孩惊叫着四处逃窜,慌乱中,又把一个正在过溪的男孩撞下了水。当大家回过神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女孩们一拥而上,在男孩们的起哄喧笑中,逮着那个恶作剧的男孩就是一阵捶打。直到男孩抱头求饶后,女孩们才嘻嘻哈哈地住了手。队伍恢复了平静,大家又三五成群的继续前行。英子叫住了林(那时我们文工团里叫男孩时都只呼姓,而叫女孩时却在她的名中取一个字,后面加一个“子”),他们是一道从草阳镇中学招来的同班同学。这样,我们三人就走在了队伍的最后边。 英子和林热烈地谈论着什么,我走在他们后边,不经意地开始打量起这个刚刚恶作剧的男孩。一切都象瞬间发生的一样,我忽然发现,那个瘦瘦的小男孩怎么不见了,一个似乎完全陌生的少年,如梦如幻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此时的林,身高大约已有一米七五。他上穿一件蓝白相间的横道海魂衫,下着一条当时正流行的毛涤西裤,一件本来穿在外面的草绿色士兵服,被他随意地搭在肩上,配上他那修长、匀称的身材,给人一种挺拔向上、轻松潇洒的感觉。也许是刚刚打闹了的原因吧,林白皙而略显清瘦的面颊上泛着红润,又黑又浓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闪闪发光,尤其是他唇上那道刚刚长出的浅浅绒毛,衬着上面端端正正的鼻梁,给人勾画出一个英俊、阳光、脱俗出众、神采飞扬的少年形象。 “你多大了,林?”我突然插上这么一句。“十七。”林的表情竟有点拘谨。“嗬,大人了。”我脱口而出。英子立即抢着顶了我一句:“你还把我们当成小孩子啊!” 林并没有接着和我聊的意思,而是继续和英子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走在后边,开始陷入了沉思:林和我整天工作生活在一起,而我为什么对他的变化一无所知呢?并且,林为什么在我的面前显得拘谨,甚至好象还刻意保持着距离呢? 我们文工团是为了配合安南铁路建设而于七0年新建的一个乌兰木骑式的县级文艺团体。它完全摒弃了旧剧团的人员和传统。节目以歌舞、小戏为主,人员大体由三部分组成。一是当时已在学校、医院等机关工作了的文艺骨干,他们构成了乐队的主体,进团时年龄大约在24至28岁之间。二是文革时活跃于各学校、而当时已下放农村的知青里的文艺尖子,他们构成了演员乃至文工团的主体,进团时年龄大约在17至20岁之间。我即属于这个群体。三是当时从各中学招的在校学生。这部分人进团时大约在12至14岁。虽然他们天赋较好,但由于缺乏演出实践,所以除了少数成长较快的后来参加了一些演出外,其余的都还在学习和做些杂事。林和英子都属于这个群体。虽然他俩都已经常地参加了演出,并且英子此时已不同寻常地爱和我在一起,可在我心里,他们一直都还是小孩子。我虽然从小都爱好文艺,但真正对舞蹈及文艺的酷爱与天赋,却是15岁那年在一个派性文艺宣传队里迸发的。之后,我就俨然成了那个县上一个惹人注目的舞蹈明星。进文工团后,由于团里没有导演,所以凡是需要到外地去移植的节目,都是由我去学会后再回来传授;凡是需要动作设计的歌舞,表演唱等,也是由我来编导和教练。同时,在团里当时大多是各司一职的情况下,我还兼任着乐队的第一扬琴演奏员。这些业务上的表现,使我当时在团里有些显眼。加上当时少年英俊,所以团里的领导对我很是偏爱,那些少男少女们,更是喜欢围着我转。其实从性格上讲,我一直是个内敛而不喜欢张扬的人,只是什么事都想能做得尽善尽美,何况当时自己也还是一个少不更事、天真无邪的少年,所以从主观上讲,我根本没有鹤立鸡群一类的感觉或看不起谁的意思。也许正是由于自己的单纯,所以没有注意到林他们的成长变化,有时可能有一些不经意的,甚至善意的言行,会给敏感的他们带来伤害。我回忆着,林与我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之外,平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明显要少,他的主要朋友除了那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孩李猛之外,另一个就是我们团里那个在舞蹈上紧次于我,而比我还要大两岁的一个叫徐的男孩,他们一起练功,玩耍的时间明显多于了我。想到这些,我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嫉妒,同时也知道了,我们之间产生距离的责任,应该在我。 一种想和林成为亲密朋友的欲望,强烈地燃烧在我的心头。 到了目的地,林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那时到农村演出,睡的都是大地铺。农民们用砖或木杆在地上依墙围出个通铺,里面垫上厚厚的稻草,我们俩人一伙,铺上自己带的棉被和床单,就成了我们的床。林一直是和徐搭伙睡,我则和一个叫宋的男孩合伙。林很快在墙边的位置把自己的床铺好,我也迅速地去解自己的背包,“林,我们挨着睡噢!”我边解背包边说。“好啊!”林赶快过来帮我,并很快把我的床也铺得平平展展。 演出完吃过饭,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大伙很快都进入了梦乡,可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月光静静地照进屋内,照在少年林的身上。因为天气已经渐渐变热,林的双手及半个胸部都露在被子外,一只腿也从被子里伸出,斜插到我的身边。听着林均匀的呼吸,看着林棱角分明的脸庞,我的心里一次次泛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几次,我试图将手搭到他的腿上。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在煎熬中,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明。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明显地增加了与林的接触。无论是走路、吃饭、化妆或玩耍,我都主动的和林凑在一块。林也感到了我的友好,愉快并逐渐主动地开始了与我的交往。有时行路时我落后一点,他就会站在路边等我,吃饭时如果我还没去,他就会把他身边的位置占着,并冲着我大叫:快来呀,一会儿好位置就没有了。同时,林也没有了以前在我面前的那种拘谨,常常与我开起了玩笑。有时你正在聚精会神地化妆,他会悄悄来到你身后大喊一声,吓你一跳,然后装出很正经的样子指着很远的一个人说,我是吓他的啊,这可是你胆子小,不能怪我啊。 我和林的友谊飞快地发展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快与幸福,深深包围着我。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十几天的巡回演出就要结束。那是回城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我们挤在一间村活动室里化妆。想到第二天就要回家,年轻的演员们都有些激动。大家七嘴八舌,一边化妆,一边说着自己明天这时可能会在城里作什么。 几个女孩依次说着自己明天这时可能会去看电影、会去逛街之类的话,英子见那个叫梅子的女孩还没搭话,就冲着梅子喊着:“嗨,你明天这时在干啥呀?”梅子不假思索的随口而出:“我明天这时正在打bia。”打bia是我们那里小学年龄段的男孩常玩的一种游戏。所谓的“bia”,其实是用纸叠成的一个厚纸块。游戏时,一方将自己的纸块放在地上,另一方用自己的纸块用力地向对方纸块拍击。双方在这样不断的相互拍击中,如果一方靠拍击的震动把对方的纸块掀翻,就算作赢方并可以将对方的纸块据为已有。当时,我们都已过了玩这种游戏的年龄。但也许是有些相象的原因吧,那时在我们这些青涩少年中,又都把打bia变成了性交的代名词。梅子可能还常听到我们男孩说个词,但却不知道它早已被男孩们赋予了新的含义。所以梅子的话一出口,正在化妆的男孩们都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严重,大家强憋着气,现场上出现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忽然,“扑”的一声,林扔下镜子和画笔,大声笑着跑了出去。几个男孩终于也没忍住,跟着跑到门外笑成一团。屋里的女孩莫名其妙,她们窃窃私语地猜着男孩们笑的原因,有俩个女孩象是悟到了什么,也跟着悄悄地笑了起来。哄闹了一阵的男孩们又开始了化妆,大家显然都还沉浸在将要回家的兴奋状态。但与此相反的是,此时的我,心里却越发空荡荡起来。想着明天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和林这样形影不离了,一种失落和惆怅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我迅速地定完妆,走到演出场地边的一棵大树下,发起呆来。 林很快发现了我的不在。不一会儿,他就来到我的身后。林双手搂着我的肩,把头从后面伸到我的脸边问:“夏,你怎么了?”我侧过头,目光正好对着林那双纯真无邪的眼。“没怎么。”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我们回去吧!”林边说边扳过我的肩,扯着闷闷不乐的我,一道回到了那间化妆的屋里。 那晚的演出十点多钟就结束了。由于做饭师傅晚上也偷着去看了演出,所以晚饭估计要到十二点多才能做好。那晚的演出和吃饭在村东的一个院落,而住地却在离这个院子有三百多米远的村小学。卸完妆,大家都在大院里打着扑克等吃饭,我郁郁不乐地在旁边转了一会儿,就一个人怏怏地回到了住的学校。偌大的教室空无一人,我斜靠在地铺的被子上,望着幽幽的一地月光,心头涌起一阵阵的冷凄。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没等我想会是谁,林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你今天有心事啊!”林望着我说。“没什么的。”看到林,我的心里感到了充实。“我也不能告诉吗?”林边说边脱了鞋,上床靠在了我的被子上。他一只手斜支着头,一只手扳着我的肩,两眼困惑地看着我。 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涌上心头。望着这个英俊、单纯而又调皮的男孩,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我真想说,林,我不想回城,我想天天就这样和你在一起。可我没有勇气张口。于是我挪了挪身,无声地把林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林似乎也没感到突然,他把那只被挤在我俩胸间的手慢慢地抽了出去,然后伸到我的腰下,同样用力地搂住了我。 我的心由凄凉变得温暖,又由温暖变得热烈。我们慢慢都伸直了身体,就这样紧紧地贴身抱着。欲望在我的心中不断升腾。渐渐的,我们都感觉到了相互身体下部的凸起,听着林的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急,我的手也无法控制地开始在他的后背上游弋。“林,我想摸摸你。”害怕他会拒绝我的欲望,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