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路上……
这段经历对我来说短暂而又珍贵,我时不时地想起那段日子。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但是那些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挥之不去。潜意识中,我总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次踏上那条乡间小路,重温旧梦。
老孙是一个朴实的民工,五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动作有些木讷,人却长得非常慈祥好看。曾经有几次在澡堂里看见过老孙,在我的感觉中,老孙的裸体真是完美之极,尤其是他的那个东西,经过一番洗浴之后松软下垂的样子,更是让人浮想连翩。
92、93年的时候,我还是南方一个工厂里的一名技术员,临时担任一个项目的甲方工艺组负责人。这样便有很多机会接触附近村里来厂打工的民工。但老孙却不在我所负责的项目范围内干活,我一次又一次眼巴巴地看着老孙整天跟着我的另一个同事转,心里真是妒嫉万分。
由于工程不断进展,老孙有时候偶尔也会被调到我这个小组临时干干活,我也总是分配一些比较轻闲的活给老孙干,所以老孙看到我时却是非常地放松,不像平常那样拘谨。不过接触归接触,但却总是找不到机会跟他套套近乎。
有一天,我们采购了一批工字钢,需要将它们入库。由于人手不够用,临时将另外一个组的五、六个民工借调过来帮忙,其中就有老孙。由于民工里都是些青壮年,就数老孙的年龄大,干起这样的力气活自然有些吃力,所以有时候老孙就显得手足无措。
老孙的木讷遭到了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筹建办主任的大声呵斥:“抬呀,怎么愣着不动啊。”这一下让本来就诚惶诚恐的老孙更是六神无主。看着主任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我恨不得狠狠地照着他的屁股踹上一脚。我走到老孙的身边,很和气地对他说:“你跟我过来,站这个位置就能使上劲了。”老孙站好位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找到老孙,看到他正在吃饭,端了好大的一个碗,里面的大米饭足足够我吃三顿的,我问他怎么吃这么多饭呀,他说不多,蒸这碗饭用一斤多一点的米。我说我可以吃上三顿了,老孙笑笑说:“你们坐办公室的,不累。吃饭油水又好,当然吃得少了。你看看我们吃的哪样?”
我伸过头去看了看,碗里的菜是当地的一种酸汤煮白菜和临时用火烤熟的辣椒揉的辣椒面,很没有油水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随口就对他说:“明天中午你到我的宿舍去,我请你吃肉。”
“好嘛,就是麻烦得很。”老孙的眼里放着光,很可爱地笑着回答我。
我说:“不麻烦,我有煤油炉,很方便的。明天中午12点你过来,老办公楼二楼右边顶头的那个房间就是我的宿舍。”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安排好工艺组的所有工作,嘱咐老孙十二点准时过来。就匆匆地赶到食堂,买了两斤生肉,让食堂的师父帮着切了,顺便捎了一些蔬菜葱姜之类。回到宿舍,我用很多的干辣椒炝锅,放上作料,做了满满一锅特别辣的土火锅(当地的一种很受欢迎的吃法),就等老孙来吃饭了。
可是直到12点10分,老孙才提着个那个每次上工地都挎在身上的自编的扁篮子来了。由于一直都很期待,所以看到他远远地向我们这个宿舍楼走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老孙敲门进屋,放下篮子,从里面端出一大碗饭。我说,你还蒸饭干什么呢,我这里就有哇。老孙还是笑笑:“你莫生气,我吃饭多,怕你没煮够。”说着又从篮子里抖落出一堆红薯,约有五、六斤的样子。
我对老孙说:“哎哟,老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红心红薯。”老孙说,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喜欢。吃完了我再给你拿,我家地窖(当地农村专门用来储存红薯的一种很深的土坑)里面多得很。
我请老孙喝酒,老孙没有客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小申,你关心我,我要谢谢你,哪天我也要请你喝酒。”我说,好嘛,哪天我上你家去喝酒。
听说我要上他家喝酒,老孙直起腰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骗人哦,我才不相信。”
我说,“那你怎么请我喝酒呢?”
老孙说,发了工资,我买酒买肉到你这里来。
我说:“要是到我这里来,就不用你买了。”
老孙说:“那个不一样,那就没得我的心意了。我……”
“你不愿意我到你家去呀?”我岔开他的话激他一下。 老孙有点着急了:“哪里哪里,你晓不晓得我家离这里有好远(当地话,有多远的意思)?还要过河,走路都要走两个小时。”
我说我不怕,告诉你我还下过一年的乡呢。
老孙又看我一眼,然后摇摇头:“我不相信。”
我说,我不骗你,我还有知青证,是最后一批下乡知青。
老孙看过我的知青证,然后握着我的手说:“好嘛,等哪天河水小一点我带你去嘛。”
我一时竟然有些激动,我抚摸着老孙的手:好的,我一定去。
老孙说:“来,赶快喝了这点酒,还要上班噢。”说着就想抽回手去。
不知怎么,我忽然觉得有点什么异常,紧紧地攥住老孙的手没有松开,老孙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咋个喽?”
“等一等,我想……”
“你想搞哪样?”
我握着老孙的手笑着说:“我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哪样?”
我松开老孙的手,端起酒杯:“来,喝了这杯酒再说”
老孙用一种更加疑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端起了他的那杯酒。
因为老孙的一双大手软软的,很有弹性,刚才我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手上的茧子,所以感觉有点奇怪。成天干活的人,怎么会没有茧子?等老孙干完那杯酒,我对他说:“你把你的手伸过来。”
老孙满腹狐疑地伸出手,我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掌心说:“你看你这个手,哪里象一个干活的人的手,白白净净的,连茧子都没有。”他说:“我也是奇怪,人家干活都磨起茧疤,我就是不起,我也是哪样活都干。”
看我没完没了的样子,老孙有点急了:“快点吃饭,还要上班噢。要不然许主任要吼我的。”
老孙匆匆地吃完饭要走,我叫他等等,将一个过去领的白色的帆布工具包送给了他,老孙喜滋滋地接过去了。后来,这个帆布包竟然成了老孙进城(当地一般是每周要赶一次场,也就是北方所说的集,农村里的人对赶场是有着极大的热情的)必带的东西,而每天上工地,他仍然带着他那个自编的扁篮子。
后来,筹建处规模不断扩大,我们的办公室不够用了。领导决定将办公室临时搬到职工子弟学校的教室里,而老孙他们的临时工棚就在学校的旁边。因此学校操场边的那个小浴室,就成了我窥视老孙的一个去处。
有一天吃过晚饭,我到小浴室去洗澡,澡堂里只有一个
老头儿。我脱掉衣服,仔细地打量这个漂亮的老头,心想,谁家的亲戚呀,厂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帅老头呀,因为衣服脱得精光,老头的阴茎随着身体的动作很挑逗地甩来甩去,淋浴喷头喷出来的水汩汩地流过身体,朦朦胧胧地更是让人不由得动心,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没想到那人竟然叫道:“小申,你也来洗澡?”还把我给吓了一跳。
老头儿。我脱掉衣服,仔细地打量这个漂亮的老头,心想,谁家的亲戚呀,厂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帅老头呀,因为衣服脱得精光,老头的阴茎随着身体的动作很挑逗地甩来甩去,淋浴喷头喷出来的水汩汩地流过身体,朦朦胧胧地更是让人不由得动心,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没想到那人竟然叫道:“小申,你也来洗澡?”还把我给吓了一跳。
那人从淋浴喷头下伸出头来,然后将搭拉在前额的一绺头发撸到微秃的头顶上,我这才看清原来是老孙。说实在的,脱光衣服的老孙俨然就是一个老帅哥,一点也看不出农民的痕迹,只有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才能听出那是一口地道的乡音。
我靠近老孙,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赶回家。老孙对我说:“今天下午搬灰(当地人把水泥叫灰),脏得很,洗完澡再回去。”
看着老孙的裸体,我的心忍不住想撒野。就无话找话地和老孙闲聊,心里盘算着怎样占点便宜。忽然不知哪儿来的灵感,我突然叫住老孙:“你不要动,让我看看。”口气自然得谁都不会往歪处想。
老孙莫名其妙地停住,我用右手握住老孙漂亮的阴茎:“你这个东西还蛮大的呢。”(说实在的,老孙的那个家伙并不算大)
老孙居然没有感觉到我在占他的便宜,他笑笑说:“我这个都算大?你没见过大的。我们村子有一个,那才叫大。”
等我再伸出手去想摸摸他时,他拦住我的手说:我要走啦,一岗岗(当地话,一会儿)天要黑了。
我有些扫兴,但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请我喝酒,我想上你家去呢。”
“再等个把月嘛,我一定会喊你的。”
然而个把月对我来说是多么地漫长,我时不时地会在工地上遇见老孙,我叫他来吃饭,可是他总是说没有时间。
屈指算来,真的是大约一个月以后的一天上午(记得是星期六,下午不上班),老孙在工地上找到我,说中午到我那儿吃饭,下午带我去他家。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想把老孙当场给抱起来转上一圈,可工地上那么多人,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上午还没有下班,我就借故儿溜回了宿舍,整理了几件八成新的衣裳准备送给老孙。不知怎么回事,在中午等待老孙的短短三十分钟里,我一直处于一种坐卧不安的状态,我感觉我多少日子来的渴望就有可能实现,我的内心充盈着一种不可告人的快感。当我再次踱到窗前,看见老孙提着他的扁篮子向着我的宿舍楼走时,我的心竟然砰砰地狂跳起来。
不一会儿,“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这声音反倒让我镇静了不少,我知道老孙是真的来邀我了。前些日子,我还总以为老孙是说说而已。
我开门让老孙进来,顺势拥抱了他一下,很自然。老孙说:让我把东西放下来。
我等他把东西放好,让后又抱了一下他。老孙拍拍我的背回应了一下,也是非常自然。我知道,老孙把这种举动当成了一种礼节,他不会往别处想的。
我们坐下来吃饭,这次我是在食堂炒的菜,尽管味道可能差点,但对于单身生活来说,也算是十分丰富的了。老孙看看菜说:你打这么多菜搞哪样?
“想和你一起喝点酒。”
“喝就喝嘛。”老孙说着拿起我的杯子准备倒酒。我慌忙拦住他说,我来我来,哪能叫你给倒酒。老孙放下杯子,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好嘛,你倒嘛。
我一时竟然有些发呆,老孙的笑容是如此迷人,目光中有一种很自然的关爱和体贴,既安详又真诚,象那种长辈的眼光。我忽然觉得,之所以一直以来深深地被老孙吸引,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使这位乡间的老农看起来如此地阅历深厚,象心目中的父亲。我想,对于某些人而言,有好多东西也许就是与生俱来的吧。
“咋个不倒啦。”老孙提醒我说。
我回过神来,摸摸老孙的脸说:“好喜欢看你这样笑喔。”
老孙笑笑说:“人笑起来都好看。倒酒嘛。”
我慌忙倒酒,给老孙倒得很满,老孙说:看不出来还是很懂规矩嘛。然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说,工作这么几年了,多少应该懂点规矩嘛。
我不时地往老孙的碗里夹一些肉,老孙的胃口很好,吃得很香。他说好啦好啦,你还把我当外人啊。我说没有,你整天在工地上干活,很辛苦。老孙觉得不算辛苦,他说干农活更辛苦,还没什么收入,买点油,买点盐巴都困难。在工地上干活就解决好大的问题。末了又加上一句:就是那个许主任爱吼人。
我看看老孙,想笑又笑不出来,那个样子真是憨态可掬。他以这样的一种口气冷不丁地提到许主任,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滑稽。我说,别提许主任了,你又不是天天和他在一起干活,其他人不是对你都挺好的吗?他说:“是的,那个小王对我也好得很。”听老孙提起同事小王,也就是老孙所在小组的组长,我的心里居然有点酸溜溜的。
“小申。”
“嗯。”
老孙说,你愿意去我家,我高兴得很。现在河水小啦,昨天我们又发了工资,所以我请你去家里喝酒。
我说,其实喝不喝酒都没关系,我倒是很想到你们村里看看。
末了,爷儿俩举杯,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豪气,我说:老孙,以后家里面有什么事如果需要帮助,就给我打声招呼,能想办法的我给你想办法。
“那样最好喽。有你们这样的人帮忙当然是好得很噢。”
“那好,以后不要见外就是了。”
收拾完碗筷,我将准备好的几件衣服用塑料袋装好让老孙提着,老孙跟我推辞一下:你留倒自己穿嘛。我说我还有其他衣服,你就拿去穿吧,都是洗得很干净的。看得出,老孙很高兴——也许他真的很需要,我想。
终于上路了,我们穿过家属区以后,就能看见一小片野竹林,这种竹子非常细小,而且长不高,春天的时候,我爱和厂里的一帮同事来采竹笋。所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老孙可能不知道我常来这里。他说:再前面一点有一条小河沟,一岗岗我背你过去。我说不用,我自己就能过去。
实际上老孙说的小河沟是一条溪水,是从很远的一个山崖上流下来的,宽度也就三、四米左右、很浅。我问老孙,你说去你家要过河就是过这条河呀。老孙忙说,不是不是,还有一条大河。
老孙还是执意要背我趟过小溪去,并且已经脱掉了鞋袜。本来没打算让老孙背的,这时却突然心生一念:趴在老孙背上会是个什么滋味?还没容我再细想,老孙已经站在我的前面背对着我呈半蹲的姿势:“来呀。”
我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老孙脊背的诱惑趴了上去。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样一种非常的关爱(不管怎样,我愿意把这看作是一种关爱),我的下面居然有很激烈的反应(不知道老孙感觉到了没有?)。等到了对岸的时候,我对老孙说:趴在你的背上好舒服噢,我都不想下来了。
老孙这时也跟我开起了玩笑:你要是不下来,我就把你丢到河沟里头去。
我从老孙的背上滑下来,老孙提着鞋袜又回到溪边去涮脚,顺势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将鞋袜穿上了。
我们又开始上路了,现在走在一条很不规整的拖拉机道上,这是一条开在山脚的土路,估计能勉强交汇两辆拖拉机。走着走着,前面的山势缓了下来,在拖拉机道的上方,可以看见一个大坡,坡上有零零星星已经干了的野生的草坪,夹杂着一丛丛的小灌木。可能这就是这一带视线最开阔的地方了。下午暖暖的阳光照在坡上,让我忽然产生一种躺在草地上睡上一觉的念头。
“老孙,有点累了,我们上去休息一会儿再走好不好?”我指着土路的上方对老孙说。
“好嘛,休息一下嘛。”老孙说着一下子就撑了上去,然后转过身来拽我。一边拽一边说:还说你下过乡,走这点点路都要喊累。
我说,主要是中午喝了点酒嘛,再说这个地方是很舒服,厂区里面哪里找得到这样一个地方?
老孙点点头说:“也是哦,在这个地方睡一觉是舒服哩。我也睡一觉。”
老孙说着找了一个地方躺下,并从篮子里取出一条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睡了。我过去躺在老孙的身边,侧过脸,眼睁睁地看着老孙一起一伏的胸脯,听着他逐渐发出的轻微的鼾声。我将手轻轻地放在老孙的胸脯上,不知啥时候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蟋蟋嗦嗦地响。我半睁开眼,正好看见老孙侧身站在两米开外处小便。不知是刚刚睡醒有尿意的缘故,还是因为我这样斜躺着仰视的关系,老孙的阴茎好像微微有点勃起。末了,老孙用力地甩了甩他那个家伙,还用手挤了两下,然后把它放了回去。这样的一幕,在我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时候我想,要是那一幕能够永远定格在一张胶片上,那样的背景,那样一个老人,那样一种姿势和那样一种角度,也许它就会成为一个
恋老者最心爱的珍藏。
恋老者最心爱的珍藏。
老孙将裤子的拉练拉好,然后转过头看向我这边,我知道他要过来叫我了,马上闭上眼假寐。果然老孙过来拍拍我说:起来啦,太阳都快落山啦。
我使劲伸了一个懒腰,说:好舒服呀,不想起啦。
“我来给你把瞌睡虫赶走。”老孙说着伸手把我的鼻子使劲地捏了一下,生疼,我几乎都快从地上蹦起来了。我也用手使劲地捏了一下老孙的脸:“你这么坏。”老孙被我捏得“哎哟”一声,他用左手揉揉脸,右手重重地一下拍在我的屁股上:“快走,要不然晚上狼来把你吃掉。”老孙这样一说,我不由得环视一下四周,除了高山以外,了无人烟。尽管我知道这里根本没有狼,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我们跳下草坡回到拖拉机道上继续往前走,山势又逐渐变得陡峭起来。寂静的山谷里不时会有不知名的鸟儿鸣叫一声,那叫声有时候会绕着山谷回荡,让人不由得产生一股寒意。
我用右手搂着老孙的肩膀,另一只手将老孙的左手攥着,默默地走着,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是一对患难与共的父子。老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肃穆的气氛,很默契地不说一句话。我在心里想,希望我的一生,就像这样有人默默相伴。不知怎的,我竟然被我这样的想法所感动,禁不住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一下陡峭的山峰和被山头挡住的不大的天空。我知道我的人生将会面临更多的山峰,也许自己注定就是要做一个征服者,所以也许一生都会很疲倦。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还是老孙打破了沉默:“要下到小路上去了哩,不好走喔。”
顺着老孙手指的方向,发现视线又开阔起来了,前面从拖拉机道的旁边分开一条小路蜿蜒而去,伸向远方。小路的尽头,好像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边影影绰绰地已经能看到有了人家。我问老孙,就是那条河吗?老孙说,是的,大不大?
我说大,没想到这么大。(事后老孙才告诉我,这就是当地一条有名的江水,而并不是他们习惯上所说的河。)
天色有点暗下来了。我们一前一后沿着小路走着,由于已经过了季节,道路两边的水田里没有庄稼,仔细看还能发现有许多田螺。因为有一年乡下生活的体验,面对眼前的田园景色,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跃上心头。
老孙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我对老孙说: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我们可以拣些田螺。
老孙告诉我,哪天他给我拣一些捎到厂里去。
田螺是一种美味,可以满足口腹之欲。我嘴上应着老孙,心里却在想:可是老孙,我是想和你一块拣啊。
老孙当然听不见我心里的声音。看着他熟练地在这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走着,并不高大的身板有节奏地起起伏伏,像是一种简洁的音乐的韵律,很朴实,很美,让人莫名地感动。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我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那篇打动过无数儿女心肠的散文。不知怎么也同时想到了《荷塘月色》,虽然现在没有月亮,也没有池塘和荷花。
老孙好像忽然发现我落下了很多,站在前面等我:“你在搞哪样?走不动啦?”
我说:“想欣赏欣赏你这样走路。”我学着老孙的样子走了几步。
老孙哈哈大笑:“你这个坏娃娃。”
我走到老孙的身边,侧身绕到他的前面对他说:你说我走不动?我来背你看看。
老孙说:“哪个要你背哟,我不要。”
我忽然固执起来,拽住老孙的胳膊说:“来嘛,试一下嘛。”
老孙要走,我又拽了他一下,老孙说:一岗搭到(摔到)田里头去。
我说不会,不会,来嘛,试一下。我半蹲下来,做出让他上的姿势。
老孙终于还是没有拗过我,他趴上我的背说:注意点噢,把我搭倒你要付医药费的哟。我说,放心喽,老孙,我年轻轻的还背不动你?
我背着老孙,浑身充满了力量。说实在的,驮着老孙的感觉一点也不比伏在老孙背上的感觉差,这同样让我兴奋异常。我时不时故意将老孙往上面耸一耸,希望老孙的那个家伙也借助摩擦硬梆梆地顶着我的背。
我问老孙:“舒不舒服?”
老孙说:“不舒服,又不是坐轿子。”
我说:“那我让你舒服舒服。”说着使劲地颠了两下。
老孙忙说:“舒服舒服。把饭都快给我颠出来喽。”
可能老孙还是觉得别扭,所以三番五次地要下来:“你看那边有人,一岗人家看到,都是熟人噢。”
如果不是我感觉有些气喘,我是不会放下老孙的。老孙从我背上下来,扭了扭腰说:“受罪。”
我说:好心没好报。老孙又笑了:走,赶快走。
我发现老孙已经很爱跟我开玩笑了,心里想:好,再这样开下去,玩笑就可以升级了。
我们离大河越来越近了,老孙叫住我,指着河对岸的一个山坡说:“看到没得?我家就住在那个山坡上。”
远远望去,对岸的山坡上可能住有几十户人家,青灰色的屋顶自下而上,错落有致地一直排到了山腰。有一些烟雾从其中几家屋里飘了出来,把整个村庄点缀得像个世外桃源。老孙对我说,河这边还住着二十来户人家,我们都是同一个村的。
望着那条大河,我问老孙,我们怎么过河呀。老孙说有船,我说哪里有船啊。
老孙说,一岗就会出来了。我觉得奇怪,一边走一边看,宽宽的河面一览无遗,哪有什么船?
我们终于来到了河边,有一个人工垒起来的两米见方的石头平台,这大概就是“码头”了,我心里想。老孙用两手围成了一个喇叭状,扯着嗓门喊:“过河——————,要过河——————。”
只有老孙的声音在河的上空盘旋,却看不见什么船的影子。正在我好奇地张望的时候,老孙拍拍我的胳膊:“来,我们坐到石头上等。”
我过去和老孙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伸手握住了老孙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从老孙的手上传过来。我陶醉在摩挲老孙手掌的那种快感中,居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河中心已经悄无声息地驶过来一条木船。
“嘿、嘿、嘿!” 由于我过度地专注,老孙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抬头看看他,只见他脸上挂着得意的表情:“你看那是哪样?”
我抬眼一望,赫然发现河中心的木船,稀奇。我问老孙:“这船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老孙对我说:等一会到了对岸你就知道了。
撑船的老大爷显然和老孙很熟,隔着老远就打起了招呼。但我没有听懂他们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老孙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侗话(侗族语言)。
等船靠了岸,我跟着老孙晃晃悠悠地上了船。还没有在搁板上坐稳,老大爷就将船撑离了岸,弄了我一个趔趄。老孙慌忙扶我一把。那老大爷和老孙又叽叽咕咕地说了点什么,完了老孙对我说,他在问你是谁。我给他说你是个小坏蛋。说着冲我诡谲地笑了一下。
冲着老孙这诡谲的一笑,我差一点就要伸手去掏他的JJ了,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的话。
船不大,坐在上面还是有些胆颤心惊,老孙对我说,这条河暗流很多,如果在雨季水流太急的话,没坐惯的人不敢坐这个船。我明白老孙为什么要等水小一点才带我去他家了。
木船摇晃得有些厉害,但很刺激。老孙他们用侗话聊着家常,而我则紧紧地抓住船舷,看着水流从船边流过,有点眩晕。
船终于靠了岸,老孙跳下去,帮忙将船稳住,然后对我说:“下吧。”
我下了船,老孙和老大爷相互挥了挥手,我也向大爷挥了挥手。老大爷冲我做了个手势,我不明白,老孙对我说:他的意思是快去吧,晚上多喝点酒。
我顿时觉得那个老大爷很是可爱。老孙催促我:快走吧。
抬眼望着山腰上的村舍,我们只能拾级而上。石头垒成的台阶已经被磨得光溜溜的,让人觉得舒服。踏在上面,你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它的历史。
“你过来看。”老孙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他站在石阶的边缘俯视着下方。我走过去,学着老孙的样子看下去,原来这里还有一条小河,是那条大河的支流,下面停着两条木船,我们刚才坐过的船也在。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对岸看不到船了,原来藏在这儿。由于这条支流与大河交汇处被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小坡挡住了。山水相连,站在对岸的时候,视觉上产生误差,看不到这条支流。
“现在知道咋个回事了吧。”我说是的是的。
顿了顿老孙又说:“你到我家有哪样吃哪样?不要嫌我们穷噢。”
我拍拍老孙的胳膊说:“唉、唉,老孙,你怎么又跟我见外啦。”
老孙不语,好像在沉思什么,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农村嘛,生活比较艰苦,我说的实话。”
我说:“好啦,老孙,你不要把我看得像个什么怪物一样,我也能吃苦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好不好?”
老孙这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靠近老孙,用我的脸在他的脸上紧紧地贴了一下。老孙看看我,竟然感激地朝我笑了。我又忍不住将老孙的肩膀使劲地搂了搂。
路上时不时地有人跟老孙打招呼了,但我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问老孙:你是侗族啊?老孙说不是,是汉族。这个村里只有十来户姓孙的是汉族,其他的人家都是侗族。我说你为什么会讲侗话,老孙说从小就和侗家人在一起,当然就会讲了。
在对岸看这边的时候简简单单,然而置身其中的时候,就犹如迷宫一般了。老孙带着我七弯八拐地到了他的家里。我觉得要是下次再来,如果不向别人打听的话,恐怕很难自己找到这里了。
还没有进屋,我站在院里扫视一下老孙的房子。房子是全木结构的,做工不错,屋顶盖的是那种青灰色的瓦,有好几间。典型的当地农家的院落,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院子的一侧还有一个独屋,老孙告诉我那是厨房,平常用来煮猪食,只有在杀猪的时候请人吃饭才用用。我问老孙,什么时候盖的房子呀,还蛮好的呀。老孙说,前年盖的,省吃俭用一辈子,才盖得这栋房子,那时候木材还比较便宜。
老孙朝着一个侧门喊了一声“老大”,应声出来一个青年,个子不高。老孙说:这是我大儿子。我说,好像见过,在成型车间上班是不是?对方搓着手,脸上带着诚实的笑:是,是,是。
老孙到他自己的房间不知干什么去了,小孙将我迎进了隔壁的厢房,围着一堆柴火坐了下来。此情此景,再熟悉不过,我仿佛又一下子回到了下乡的日子。(当地农村喜欢在厢房里的地上挖一个坑,堆上木柴、树根烧火取暖兼做饭。在我的印象当中好像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
小孙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有两个孩子,虽然就住在隔壁,但和父母已经分家了。农村的有些习惯让人捉摸不透,听了让人觉得有点伤感。
柴火烤出的米饭特别地香,满屋子弥漫着大米饭的香味,这种香味是城里人闻不到的。
老孙的儿子从热灰里掏出一个烤好的红薯:“哥(当地农村礼节,不管大小,只要年龄相当,逮着你叫哥),你吃个烤红薯。” 烤红薯热热的,香味扑鼻,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小孙看我吃得很香,在一边抿着嘴笑。我说太好吃了,比街头那种大炉子烤出来的香。红薯不是很大,所以我很快就吃完了,我问小孙,还有吗,小孙说还有哇,少吃点吧,一会还要吃饭呢。我说没关系,不影响。
两个红薯下肚,感觉真是不错。不过晚饭依然要吃,一方面是出于礼貌,一方面是想再次体验一下当年的感觉。
小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孙就过来了。因为有客人,他今天在儿子这边搭伙。还没坐下,老孙就问我,喝苞谷酒还是喝米酒?我问老孙酒是不是自己酿的,老孙说苞谷酒是买的,米酒是自己酿的。我说,那好,喝米酒。
老孙端出一个不大的坛子说,我家酿的米酒好喝得很。还没等我回过神,老孙已经给我倒满了一碗酒。米酒的味道淡淡的,口感有些清凉,酒精的度数可能略高于啤酒(可是这种酒后劲很足)。菜很简单,肉,青菜,酸辣椒,配以葱姜等做成了一锅,用一个铁架子架在火堆上,就这样咕嘟咕嘟煮着吃,不过味道特别,不但好吃而且很开胃。老孙告诉我说,就在村里买的肉。每隔几天村里会按户轮流杀猪,供应本村的村民。
我说叫家里人都一块来吃吧,老孙说,都不在家,老婆子和儿媳妇都走亲戚去一个多星期了,小儿子在福建打工。
我注意到小孙吃肉的时候总爱看老孙一眼,心里便有些隐隐作疼。我问老孙多久吃一回肉,老孙说七八天吃一回。
我无话可说,举起碗叫小孙喝酒。小孙端起碗应承,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借着酒劲,老孙玩起了幽默,他给我倒酒,我赶紧阻拦:“够了够了,再喝就醉了。”他说:你看你看,我说给你少倒点嘞,你非要来按我的手,这不怪我哟。
看着那满满的一碗酒,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明知道老孙耍赖皮,却一时半会无言以对。我想,如果不是老孙的儿子在场,我一定要将玩笑升级。
父子俩轮番上场,我有点招架不住了,还好,老孙适可而止,没有让我难堪。老孙扶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厢房。我站在院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月光柔柔地撒在我们的肩头,撒在青灰色的屋顶,像给整个院落罩上了一层薄纱,那间厨房旁边的一丛两米来高的野生白茅在月光下随风轻轻摇曳,让这个农家院落有了诗意。尽管我不是诗人,这样的景色,恐怕会让所有的城里人都有感觉的,我想。
我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月光和河风混合着穿过了我的肺腑,顿时让我觉得清醒许多。老孙站在月光下,用那种关照醉鬼的眼神看着我,问我想不想小便。我说想。老孙说,你跟我来,说着牵起了我的手。
我跟着老孙绕到厨房的后面,然后又下了一个十几米的小坡。老孙指着一个简陋的大瓦棚说:这是猪圈和牛圈。
老孙说着解开裤带,对着牛圈嘘嘘嘘地解起了小便,并没有想着避开我的视线。在月光的映照下,老孙的那个东西朦朦胧胧地撩人心魄,搞得我半天也没有撒出一滴尿来。我说,老孙,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哟。老孙说,好嘛,在我小儿子那间房里面睡。老孙话没说完,我都快晕过去了。原本只想这一趟能逮着机会占老孙一个大便宜就罢,没有想过能和老孙睡觉的,谁知道天上竟能掉馅饼呀?我的心喜得砰砰乱跳,差点儿就蹦出来了。老天唉,你让我今天晚上怎么睡得着哇。
披上银辉的山村格外美丽,而我的心情更是美丽得无法形容。站在老孙的牛圈旁远远地俯瞰下去,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悦耳的水声隐隐传来。老孙对我说,有时候晚上他喜欢站在这里看。我问他为什么,喜欢看什么。他说不晓得,反正喜欢看,就是有一次因为地方政府想在这里修建一个水利工程,动员搬迁,从那以后就喜欢看了。我问老孙:你从小就住在这里吗?老孙说是,生都生在这里。
借着月光,河对岸的村舍依稀可辨,点点灯火点缀其间,虽然见不到城市的繁华,却也透着勃勃生机。老孙出神地望着远处。我知道,他对养育过他的山水有很深的依恋。我不忍心打扰老孙的专注,但他的神态又是那样让人着迷。我走到他的后面,就着斜坡把双手从他的肩头围过前胸,几乎趴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很舍不得?”老孙拽住我的手微微地点点头:“嗯。”
我说,那后来呢,后来工程怎么没有搞呢,老孙说不知道,好像是省里面不同意,没搞成。
老孙握着我的手不经意地摩挲着,把我弄得心神荡漾。我壮着胆子在老孙的脸上亲了一下。“嘿,你这个娃娃,弄我一脸的口水。”老孙夸张地用手抹了一下脸:“我又不是女的。”
老孙的另一只手仍然拽着我的手没有拿开,我知道老孙并没有生气。但还是故意对他说:“人在一起久了会产生感情的嘛。你生气了?”老孙说:哪个讲,我才不会生气嘞。我说我不相信。老孙说,我这么几十岁了,生个哪样的气?我说:要不然你也亲我一下,表示你没有生气。
老孙回过头来:“咦,你这个坏娃娃,还会将军嘞。”
我说来嘛,亲一下嘛,一下就行了。老孙扭头亲了我一下说:可以了吧。我说马马虎虎。老孙松开我的手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回去煮点猪食,你听猪都饿叫唤了。侧耳一听,果然几头猪在那里“吱吱吱”地强烈抗议着。老孙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示意我走。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面颊,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凉意,便抬脚跟着老孙来到厨房。厨房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灶台,是烧柴的那种。灶台上一口很大的铁锅(估计有一米左右直径)里盛满了猪食,象金字塔那样高高地堆着。老孙说这是在我们刚才喝酒吃饭前弄好的,还没来得及煮。
老孙坐在灶台前熟练地生起了火。我坐在侧面的的一个小木凳上旁观。灶膛里“哔哔剥剥”响起小树枝爆裂的声音,火光映在老孙脸上,让老孙的脸看起来更加丰润饱满,红扑扑地惹人喜爱。如果我是一个摄影师的话,我一定会给老孙来上一个特写。可惜这样一个在我看来很美的画面,只能留存在我的记忆中了。
老孙的火烧得很旺,金字塔慢慢地塌了下去,锅里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了,老孙往锅里掺了一些玉米面后又煮了一会,用一个木桶将猪食盛了一些出来:“好啦,再凉一岗就可以喂了。”
老孙拍了拍手指着埋砌在大锅旁边的一个瓦罐对我说:这里面有热水,你洗洗脸,洗洗脚去睡觉,我一岗喂了猪再睡。我说在哪睡呀。老孙说,你先跟我来看看我小儿子的床。
我跟着老孙来到他小儿子的房间。书桌上有一些书,一个好像被拆卸过的台式收录机。有一面墙上贴着几张足球画报。
老孙在理床,床很大,是用木板支起来的。我用手试了试,床很结实,而且床垫子好像也很舒适,我问老孙,是不是铺了很厚的稻草垫子,老孙说是的,要不然就硬梆梆的睡起不舒服。
我和老孙回到厨房,老孙拿来一个木盆让我舀瓦罐里的水洗脸洗脚。自己提着猪食下去喂猪去了。
我洗漱完毕来到刚才那个房间,屋里只有一个25瓦的白炽灯泡照明,显得相当昏暗,我找了一本书费力地看了一会,了无兴趣,就把书扔在一边,睁大眼睛扫视整个房间。不知老孙在磨蹭什么,老半天也没有过来睡觉。我数了数天花板上大大小小的木节疤,一共是28个。老孙仍然没有来。我耐着性子又数了数那些木节疤,27个?怎么少了一个。再数一遍,怎么又成了29个?27个?……老孙还是没有来。我终于失去了耐心,起身披着衣裳下床了。轻轻地推开老孙的房间,没人。再出去看看厨房,没人.
好像牛圈那儿有动静,我绕到厨房后面往下一看。果然老孙站在牛圈边上在看牛呢。老孙听见声音,回头看到是我,说:你出来搞哪样,小心一岗凉倒。我说,没事,你在干什么呀,还不回去睡觉。老孙说有一头牛最近要下仔了,想看看牠。
又费了半天口舌劝老孙回去休息。老孙到厨房洗脸洗脚,我则回到房间去躺在床上等他。可是又过了好长的时间,老孙还没有过来。我实在耐不住了又披衣下床,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吱”地一声开了。老孙趿拉着一双手工做的布鞋进来了,我问他几点了,老孙掏出他那块没有表带的电子表看看说,还早嘛,才十一点钟。
我躺回床上对老孙说:你睡里面啊。老孙说,里面外面都可以,由你。老孙的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随手将灯关上了。
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正好落在我们的脸上。我侧身向左,伸出右手搂着老孙的肩膀。月光把老孙的脸映衬得棱角分明,我睁大眼睛呆呆地欣赏着这张脸。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而我又是那样地渴望做些什么。
老孙闭着眼睛准备睡了。我摇摇老孙的肩膀说:你说这个村只有十几户姓孙的是汉族,你们可能是同宗的外来户吧。老孙睁开眼说,是。听老辈人讲是在明朝时期从江西过来的……。
没想到老孙居然还是个话匣子,讲起来就没完没了。
“从三国时期……”老孙叙述着。
“哦,哦……哦……。”我似听非听地应答着,右手摩挲着老孙的肩头。
“孙权、曹操……战败……”老孙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哦……哦……哦……”我还是似听非听地应答着,右手移到了老孙的乳头上,轻轻捏着,手有点哆嗦。
“……刘备……南北朝……结怨……”老孙谈兴很浓“哦……哦……哦……”手移到了肚脐上,难以控制,又移回乳头。
“到了明朝…………赶尽杀绝……逃难……”
“哦……哦……哦……”手终于移到私处,轻轻放着,不敢动作,不敢喘气。
“在一个山洞里……”
“哦……哦……哦……”隔着短裤轻轻地揉搓,那家伙软软地,没有反应。
“后来,”老孙突然停住了,“啪”地打了一下我的手:“好耍得很是不是?”
吓了我一跳,不过反应还算快:“是,蛮舒服的,你接着讲嘛。”手干脆伸进去握着那家伙了,老孙未置可否,继续讲他的故事“他们逃到这里……为了安全,就在河这边……”
“哦……哦……哦……”那家伙还是没反应,又揉了揉。为了装着是不经意的举动,手又移到肚子上放着。
“后来……分家……”
“哦……哦……哦……”终于忍不住,手又移回去握着那家伙,天,怎么会是湿的,心砰砰地跳,这说明刚才老孙被我弄兴奋过。
我揉搓着老孙那家伙,开始有反应。不知道老孙啥时候讲完的故事,他按着我的手不准我动了:“不要动,再动就跑(射的意思)啦。”
我已经胆大到反抗他啦,说:“跑就跑嘛,怕哪样。”
“不行,”老孙说着将我的手拽了出来。我老老实实将手放在老孙的肚子上说:“你的故事就讲完啦?”
老孙说,你还想听?我说是呀。老孙说,是就以后再讲,睡觉。
不知熬了多久,我终于还是将手伸过去摸着老孙的JJ。老孙醒了,转头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老孙的JJ逐渐在我手掌中涨大,我轻轻地,温柔地搓揉着它。老孙又一次来拽我的手:“莫动了,再动我喊喽。”不过口气并不严厉。
我壮着胆子对他说:你喊嘛,你喊给谁听呀。
老孙终于没有喊。他说,不能动,不能动,再动我真的要跑啦。
我把老孙那玩意儿握得紧紧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事后想起来,我自己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那简直就和强迫没什么两样。
老孙使劲想把我的手掰开,可是他没有成功。只感觉他突然之间全身僵直,瘫软地松开了手,刹那间,我手里的东西产生了一种很强的张力,一股热流直冲掌心……没想到,老孙他,他,他,他真的射了。我的天。(全文完)
……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