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儿子……
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的情人
「 磨剪子?，戕菜刀。。。。。。」
一 声悠长的吆喝从弄堂里突蓦地传来,坐在窗前写作的我猛地站起来,这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猛烈地撞动着我的心弦,握笔的手在激动地颤动。当窗外强烈的阳光刺痛 我渴盼的双眼，我颓然坐下，我知道，这不会是你！内心深处的隐痛使我的泪水潸然而下。上天啊，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做你的儿子和情人，和你长相厮守，永不 分开。。。。。。
一
那一年夏天,十六岁的我刚放暑假,哼着小曲兴奋的奔向久违的家。长期住宿的日子终於告一段落，我又可以尽情享受夏日河水的清爽和惬意了。
刚进家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吸引了我的目光，车上绑着一些说不上来的物件和几把崭新的菜刀，我来不及放下书包，跑过去摸个不停。
「是 小伟吧，长这麽高了？」一声浑厚的男中音在我身後响起。
我 扭转头，阳光下，一位穿一身乾净但已裉色的劳动服的老人在冲我微微地笑着。在我的眼里，这是一位多麽帅气而又和蔼的老人啊：五十上下的年岁，一米七几的个 头，国字型的脸，浓浓的眉，大大的眼，刮得乾净的胡子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愣在那里，从心底涌出对这位慈善的老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小伟回来了，这是你大伯，快和大伯说话。」父亲从屋里走出来，冲出发愣的我喊道。
「噢，大伯好，什麽时候来的？」
「有几天了，你放暑假了？」叫大伯的人轻轻地问。
「嗯。」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父亲又对我喊。
不知为什麽，吃过晚饭，我不想找夥伴玩了，只想和这不熟悉的大伯呆着，彷佛他身上有一种磁力在吸引着我。
「小伟，你和大伯一起住吧，西屋我已经收拾好了，知道你这几天回来。」母亲边收拾餐具边对我说。
「行。」我扭转头，又看了看这位大伯，他也看着我，仍旧是甜甜地笑。
二
那一夜，是我一生最最难忘的一夜。
窗 外，星光闪闪，皎洁的月光给屋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大伯躺在炕头，边吸烟边和我交谈。渐渐地，我了解了大伯的身世：大伯住在离我家很远的一个小山村，小 时候家里穷，讨饭来到我们村时，认识了父亲。父亲从家里偷来几根白薯和几根玉米，塞到大伯的口袋。（那时候，这些东西都很珍贵）大伯感激地对父亲说，等我 日子过好了，一定来感谢你。
可大伯的日子始终没有好过来。
由於家里穷，快三十了，大伯才讨得一房老婆。一年後，大妈生了一个男娃，取名虎 子。本来日子在大伯大妈的辛苦下慢慢好转，可天有不测风云，在虎子七岁那年在河里游泳时不幸溺死。失去儿子的大妈开始精神恍惚，喜怒无常。大伯一要拚命地 干活，还要照顾有病的妻子，他在努力地维持一个像样的家。可有一天，当大伯从外面砍柴回来时，大妈已用一根绳子吊在门框上，静静地去了。那一刻，大伯的心 碎了，整个世界一片惨淡。。。。。。後来,大伯离开了那个破碎的家,干起了现在的营生。。。。。。
我不敢想像,只有从电影上能看到的情节会发生在这位和蔼可亲的大伯身上.要不是大伯轻轻的啜泣提醒了我,我以为,我在听故事.
不知什麽时候，大伯已不在吸烟了，藉着月光，我看到，大伯的泪光在闪，他的心一定在抽搐，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该如何安慰这位可怜的老人啊。
我伸出手，帮大伯擦拭眼角的泪。大伯一把抓住我的手，顺势把我搂在怀里，死死地抱住，泪水在我脸上滑落，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动。彷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恨和无奈。
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住，兴奋？紧张？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我不想撤出，内心深处反有一种渴望。躺在大伯宽厚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和惬意，彷佛我一直在企盼，这一刻的到来。
我的身体在莫名其妙地燥动着，强烈的刺激使我的身体有了异样的变化，冲撞着大伯的身子。大伯在我身上狂吻着，嘴里说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话，泪水还不停地滴到我的身上。
忽然，大伯俯下身去，吻住了我那正在冲动着的东西。。。。。。
我眩晕着,享受着,快乐着。。。。。。
那一夜,我完成了从一个孩童到一个男人的转变。
三
第二天，大伯早早起床，连饭也没吃，推着车子走了。
我的心也被大伯牵走了。不知为什麽，对大伯我是那麽地在意，那麽地渴求。没有他的日子，我百无聊赖，连平日爱在河中浸泡的念头都被打乱，我在盼望，能再看到他的影子。
过了五六天，大伯终於又回来了。还是那身乾净的衣服，还是那样灿灿的笑，只是看见我时，笑的有些不自然。
晚上，我又和大伯住在了一起。
「小伟，大伯对不住你，这麽大的人了，还控制不住，我有罪啊。。。。。。」
天啊,不要这麽说!听到一位老人对我的忏悔,我的心被溶化了,你可知道,这是我渴求的啊.
「大伯,别这麽说,我愿意,我愿意的。。。。。。」年少的我不知用什麽言语来表达我的爱意.
我扑到大伯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我用我的嘴堵住他的嘴,我不要听这样的话.
大伯在我的拥吻下,身体开始复苏。他也紧紧地搂住我，开始用他那满是胡茬的脸蹭我的脸，用他那火热的唇回应我，泪水又不时地滴到我的身上。这一次，我听清了他那不停的呼唤「小伟，我喜欢你，我爱你。。。。。。」
这一夜,在我的抚慰下,大伯淋漓尽致地渲泄了.那一刻,我也体会到了人生最美妙的快感和冲动。
许久，大伯沉沉地睡去，我靠着大伯宽厚的胸膛，毫无睡意。月光如水般地泻进来，把这个夜晚描画得如诗如画，如醉如痴。。。。。。
四
第二天，大伯居然没有走。他似乎开朗乐观起来，帮父亲在园子里锄草，大声地交谈今後的打算。大伯不时地回头看我，那目光，满是关切和爱恋，深情而又悠远。。。。。。
两天後,大伯走了,又开始了他那流浪的,颠簸的生活。。。。。。
五
短短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我也收到了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父母在高兴之余，又陷入了深深的叹息之中。的确，家里的娃能考上县里的一所重点高中，是家里的骄傲。可昂贵的学费，让这个并不富裕的家有些捉襟见肘。父亲沉默了，母亲叹息着，我的心在他们的叹息声中一日日地消沉。
马上就要开学了，父母东挪西借，仍没有凑够我上学的费用。我整日躺在炕上，昏昏沉沉，不想动。
「大哥，你回来了。」窗外，是母亲的声音。
大伯回来了，我有些兴奋，也有些失落，泪水从我眼中流了出来。
「兄弟，妹子，你们进来，我有话说。」
父母同大伯一同进来，我起身对大伯淡淡地笑了笑。
大伯关爱地看了我一眼，从兜中掏出一沓子钱递给父亲。「兄弟，我听说小伟考上了高中，这钱，算我做大伯的一点心意。我想能帮上你们的忙，你们不用还我，我用不着。」
「这不行，大哥，你一个人，用钱地方多。。。。。。.」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推辞了，小伟考上是咱家的喜事，我当大伯的，理应帮忙。你们别多说了，和大哥还客气麽。小伟，这是大伯给你买的书包。」
那是怎样的一叠钱啊：厚厚的，有十元，五元，五角，用一根皮筋小心地紮着。这可是大伯的血汗啊，每一张，都有大伯风里雨里的艰辛啊。
忠厚的父亲千恩万谢，母亲不时擦试眼角的幸福的泪。
我的心一下子开朗起来，因为我有了上学的学费，更是因为大伯的到来。
那一晚，大伯没有早早睡去，他只是搂着我，爱惜地抚摸我的头。他给我讲了许多求学的道理，知识的重要，他要我好好学习，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我没有想到，一个忠厚的老人能讲出这样的大道理。
「小伟，你要听大伯和父母的话，好好学习，为家里争光啊。我那虎子要是活着，你俩一起求学上进，多好啊。」大伯的声音哽咽了。
「大伯，你要是不嫌弃，我也做你的儿子，为你养老送终，行吗？」在我的眼里，大伯早已和父亲一样，没有分别。
「好，好，儿子，儿子。。。。。。」大伯有点说不下去了。
「爸。。。。。。」我扑到大伯的怀里，深情地喊着。
我们的泪淌在一起，我们的心也连在了一起。
六
有了大伯，不，有了爸爸的资助，我如愿以偿地上了高中。
高中在离家很远的县城，我住宿在校，许久没有回家了。我想大伯，想那个夏季，想那个充满温情的小屋。
我不时收到汇款单，十元二十元不等。我知道，多半是大伯汇来的，家里不会有这麽充裕的钱，我享受着两个父亲的爱。我一直努力学习着，为了父母，也为大伯。
一天上体育课，同桌的小明告诉我，「小伟，你爸来看你了。」
什麽！我知道，父亲不会骑车，从那麽远的地方来，要走多少路啊，五块钱的车费他是不舍得花的，除非家里有事。。。。。。
我匆匆地向老师请了假，跑向校门。
啊，是大伯，我朝思夜想的大伯。暖暖的阳光下，依旧是那身乾净的劳动服，依旧是灿灿的笑。我的心在猛烈地激动着。
「爸，你怎麽来了？」我已经习惯地叫他爸了。
「啊，是这样，小伟，我搬到城里来了，租了一间房子。来了好长时间，我没敢找你，怕影响你的学习。」大伯说话有些不大自然。
「啊，太好了。」是太好了，我又见到我的大伯，我的父亲，我的情人。我明白，他对我的爱有多深，一定是抑制不住对我的思念，才来看我。
我随着大伯来到他租住的小屋。
那是怎样的一间屋啊。破旧的围墙已四面斑驳，屋顶有些地方也开始坍塌。屋子又矮又低，一片昏暗。
「爸，你就住这个地方？这麽破，也不安全啊。」
「没什麽，我一个人住好房子也不适用。快冬天了，有个猫处就行。再说，我好好弄弄，一样能住。」
「爸，你怎麽来城里了，不在老家住呢？」
「我。。。。。。说实话，小伟，我想你了。」大伯的话语有些不自然，眼眶湿湿的，我体会到了一位老人对我的诚挚的爱，真挚的情。
我忘情地扑到大伯怀里，「爸，我想你。」
「爸也想你，小伟，找你怕同学取笑你，爸是个下等人，可我又忍不住，就来了。」
「爸，怕什麽，我们是父子，明天我就搬来，和你一起住。你年岁大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还是我的小伟乖，懂事。」大伯的话满是深情。
「别说了，爸，我想你。。。。。。」我用手死死地抱住大伯，我用嘴吻着大伯已日渐憔悴的脸，吻他那略显乾燥却又温情的唇。
大伯被我的激情感染着，颤栗着，热烈地回应着。在那个破旧而又温情的小屋，两个有情人终於又融化在一起。
窗外，秋风萧瑟，屋内，春意融融。。。。。。
七
从此，我搬来和大伯一起住。
每天早上，在他的催促声中，我懒懒地爬起。大伯端上早已做好的饭菜。我们一起吃完，一起出门。我去上课，大伯推着车子，开始大街小巷地吆喝「磨剪子?，戗菜刀。。。。。。」
晚上，我放学回来，做好饭菜，边看书边等大伯。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的心上人便从霭霭的幕色中，推着车子，满脸微笑地向我走来。。。。。。
在那个小屋，我一住就是三年。那三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三年，也是我最最幸福的三年。三年里，我们相互关心，相濡以沫。是父子也是伴侣，我们快乐着，享用着。。。。。。
八
黑色的高考，黑色的七月。
和往年一样，今年高考这几天，依旧是阴雨连绵。据说，高考时下雨是有真龙天子要出现。
终於考最後一科了，我有些兴奋。因为大伯答应我高考结束我们一起去外地转转，他说除了县城，还没去过更远的地方呢。
我一边答题，一边想着大伯的影子。这几天，他一直陪着我，每日早早来到考场外的大槐树下，撑着雨伞，默默等我。
终於答完了，我长出一口气。晚上，我可以撒娇地要大伯给我做好吃的了，可以和他痛快地「折腾」个通宵了。
我背起书包，急急地跑向大槐树。
怎麽，他还没有来？这麽大的雨，我怎麽回家啊?他说过，这几天什麽也不干，只陪我一起考试啊。
雨越下越大，透过雨帘向远望去，还没有大伯的身影。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这麽大的雨，那麽破旧的小屋。。。。。。我不敢往下想。
我冒雨往家飞奔，雨水打在我脸上，好痛好痛。我的衣服湿透了，摔了好几跤。我顾不上这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小屋跑。只想早点见到我的爱人，你还好吧，老天保佑啊！
天啊，我们爱的小屋不见了。。。。。。无情的暴雨击垮了我们的爱巢，残垣断壁在风雨中无助地孤立着。我迈不动步了，我不敢想，我的泪在流，我的心在碎。。。。。。
泥泞的雨水中，我见到了大伯。他僵直地躺在地上，该死的门框无情地压在他的身上，雨水、血水混在一起，在水中一起流淌。他的手里，紧握着那把常用的黑伞。。。。。。
「爸，爸呀。。。。。。」撕心裂胆的痛，我大脑一片空白，凄惨的叫声被风雨无情地湮没。。。。。。
我机械地跪下，把亲人抱在怀里，我疯狂地喊着。我要我的爱人活过来。你不能死啊，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生活，一起做爱，一起享受呢。我说过，我要养你到老，为你送终呢。你的厚爱我还没有回报，你不能这样离开我呀。
也许是我的呼唤感动了上天，大伯微微地睁开了眼。
「小伟。。。。。。爸，怕是不行了。。。。。。你别难过，有了你，我很快乐。。。。。。」
「爸，别怕，你挺住，我去找医生。你不能死啊。」凄风苦雨中，我的声音早已变调。
「不。。。。。。不用了。。。。。。小伟。。。。。。在我爸的小木箱里，有，有个存折。。。。。。是给你的。。。。。。上大学，要用。。。。。。」
「不，我不要啊，我只你好好的，我要你活过来呀，爸，爸。。。。。。」
「小伟。。。。。。人都有一死。。。。。。别难过。。。。。。你以後，还要娶妻生子。。。。。。爸对不住你。。。。。。有了你，爸很快乐。。。。。。我去了。。。。。也知足了。。。。。。」
大伯的声音突然中断了，世界静止了。在我怀里，我的爱人，微笑着，安静地去了。
我发疯地呼唤，我吻他，摇他，拥着我的爱人，我不放手。我要用我的真心感动上苍，换回他的微笑，他的厚爱，他的深情。。。。。。
如注的雨水中，我跪成了一座雕塑。。。。。。
十几年过去了，在我的内心深处，在我的梦里，依然有你，身着那身乾净褪色的劳动服，推着车子，灿灿地笑着，向我走来。
……情感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