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时候心会痛 第三十二章:你一直都在,只是我不曾知晓……
第三十二章:你一直都在,只是我不曾知晓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去重庆的航班在凤凰机场准点起飞,到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前来接机的是叶子的弟弟。
叶子的弟弟见我精神萎靡十分担心,机场路上,他一直超速行驶,直奔新桥医院。
因为我的病情严重,医生让我住院检查治疗了。整个检查期间,叶子、叶子的弟弟和姑妈一直陪伴着我,叶子在陪伴我检查的同时,总是有神秘的电话不时打来,叶子也故意回避着我接听着电话。
核磁共振、CT检查及常规体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报告确诊肺部肿瘤。良性、恶性待查。
检查报告下来的那天,叶子仿佛背地里又在给谁打电话,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在跟电话另一端的那个人在商量着什么。
因为是肿瘤,所以必须手术。
术前,叶子、叶子的弟弟、叶子的姑妈一直陪伴在我的身旁,临近换鞋走入手术室,李德驱车赶到了,他安慰着我:“放心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子、叶子的弟弟、叶子的姑妈、李德,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我走进手术室,手术室的电动大门缓缓关上。
电动大门缓缓关上之后,那个和叶子通电话的神秘人终于出现在了叶子的身边,她,是雨薇,一个替我担心、满眼含泪的雨薇。
我的手术在一分一秒地进行着,叶子和雨薇煎熬地等待着我的平安归来。
原定四个小时的手术,我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雨薇开始浑身发颤。叶子见状,含泪安慰着她:“雨薇,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六个小时以后,我的手术结束了,那时,我还处在麻醉状态中。
面对手术室的右手边,一个声音高喊着:“必然的家属在吗?”
叶子和雨薇霎时触电般、不约而同地大声回应着:“在!”
“你们过来一下!”
喊她们过去的是我的手术医生。叶子和雨薇走到手术医生面前,手术医生告诉着她们:“原定四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实际用时六小时,手术很成功,但手术很不顺利,因为肿瘤下面还有一个肿瘤,始料未及,这是切除下来的两个肿瘤,按照尺寸大小,应该不是良性,但需要活检确诊,请你们家属做好后续治疗的一切思想准备。”
手术结束的一个小时以后,手术台上的我神智开始复苏,我被两名护士和一名医院护工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昏迷状态中,我隐约听见一名护士用清脆的声音大喊着:“必然家属在吗?”
“在!”那是叶子和雨薇的共同回应。
叶子、雨薇纷纷跑近我,护士告诫着他们:“六小时之内,一刻也不能让他睡着了,你们要负责喊醒他,一旦让他睡着,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我被推进了电梯里,我虽神智不清昏昏欲睡,但雨薇呼唤我的声音仍旧刺激着我的神经:“必然,醒醒,别睡!必然,你别睡!我是雨薇!”
我知道她是雨薇,所以,我想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担心着急的雨薇,我的相思泪滴潸然而下。
躺在病床上,我真的好像睡去,不顾一切地睡去。可惜,雨薇不让我睡去,她一次又一次地叫醒我,折磨着我,那时那刻,我心温暖。因为她不让我睡去,我用断断续续的说话祈求着她:“雨薇,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雨薇泪流满面地拒绝着我的请求:“必然,不可以,你不可以睡觉的!你要是睡着了,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我了!必然,别睡,好吗?”
我对着雨薇微微一笑之后,又闭目睡去。
六个小时,一个生不如死的六个小时,我想睡去,却不让睡去的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以后,叶子和雨薇没有再喊醒我,我鼾声如雷般地睡着了。
麻药失去了麻醉效果,伤口的疼痛让我从如雷鼾声中醒来。我输着液,床头柜上放置的生命监测仪“嘟嘟嘟”响过不停,叶子坐在我的床边,她摸着我的脸颊,心疼地对我说着:“必然,你醒了?”
虽说麻药彻底失去了麻醉效果,但我的神智并没有完全的恢复,因为手术时间太长,我的体能也因此消耗过大,虚脱疲倦的身体让我断断续续地问着叶子:“我的手术做了吗?”
叶子爱怜地看着我:“做完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雨薇呢?我看见雨薇了,我看见雨薇喊我的名字不让我睡觉了。”
“必然,那不是雨薇,那是我,你是产生幻觉了吗?”
“我分明看见雨薇的,那不是幻觉,你在骗我。”
“必然,你先别胡思乱想好吗?你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
“医生有没有对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傻瓜,医生说,做完肿瘤切除手术,你就没事了。”
“叶子,我不想死,我想活。”
叶子泪流满面地安慰着我:“你不会死,医生不会让你死,我更不会允许你死,因为,你和我还有好多好日子要过呢!”
“你吃晚饭了吗?”
“我不饿。”
“现在几点了?”
“快早上六点了,天快亮了。”
“老婆,谢谢你!”
“老公,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告诉我好吗?”
我眨着眼睛回应完叶子又开口问着她:“你困了吗?”
叶子爱怜地告诉着我:“不困!”
我虚弱地告诉叶子:“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我不困,我得守着你,万一我一闭上眼睛,你就离开我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一刻也不会离开你的。”
三天以后,伤口的疼痛指数在逐渐的衰减,医生担心我久不走动引起肠粘连,要求我开始下床走动了。
下床走动结束,正吃着叶子姑妈给我送来的营养早餐,叶子的手机响了,这一次,她没有刻意的回避我,她接通电话,没等对方先开口就朝对方说着:“必然在吃早餐,他恢复得很好,放心吧!”
叶子说完立即挂了电话,我问着她:“谁打的?”
叶子敷衍着我:“李德。”
我料想不是李德,于是假装责怪:“你也不把电话给我让我向李德说声谢谢。”
手术后的第四天,我的活检报告出来,是恶性肿瘤。
伤口彻底愈合之后,我的化疗开始了。
从我化疗开始的那一天起,叶子总会在我正在进行化疗的时间段内接到某个人的电话,我知道,那一定是雨薇打来的,叶子隐瞒着我,我也假装不知。
经过半个月的化疗,阶段性治疗结束,我出院了。
我出院了,但我并没有因为出院而开心起来,因为我在生气,我在埋怨叶子的自私。
我生气时不喜欢吵架,趁着叶子去公司,我离家出走了。我去了郊外的一处自然风景区,找了一家“农家乐”住下,我想用离家出走这种方式表达我对叶子的不满。
下午四点多钟,估计叶子已经回到家了,她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接。晚饭时分,她又打来了电话,我仍旧没有接。
晚上十点多钟,估计叶子已经上床了,她给我发来了短信:“你需要回家好好静养,明天早些回来,我在家等你,晚安!”
出于本能让叶子放心,我给她回了短信:“谢谢你的关心!我挺好的,晚安吧!”
少顷,叶子又将信息回了过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将信息回了过去:“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难道你有事故意瞒着我吗?”
我的信息发了过去,叶子没有回复。
等不来叶子的短信回复,我生气地将手机关机了。
第三天早晨,我将手机开机了,手机一打开,便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家是最温暖的地方,爱你的人在等你回家,祝你安好!祝你幸福!” 我确定这条短信是雨薇发来的。我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但一直无人接听,我知道,她那是故意不接。
我挂了电话,生气地编辑着短信:“雨薇,我知道是你!你不觉得你对我无情无意、对我太残忍了点吗?”
几分钟以后,一条短信回了过来:“你是必然吧?我是雨薇的老公,赶紧回家吧,你的妻子在家等你,祝你幸福!”
我满腹质疑地将短信回了过去:“你真的是雨薇的老公?”
对方将短信回了过来:“是。”
对方简单的一个“是”字,霎时让我变得无地自容,我仿佛变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回家吧,有事对你说,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这是叶子发来的短信。
我回家了。
我回家,并不是因为我想听叶子想要告诉我的一切,而是那一个“是”字太让我无地自容,我需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我的无耻。无耻的嘴脸,无耻的灵魂,以及我整个无耻的躯壳。
因为是周末,叶子没有去公司上班,我正要用钥匙打开房门,门开了,是叶子替我打开的。
叶子突然开门,霎时让我发愣,叶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必然,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见叶子眼泪汪汪,霎时心软起来,我心疼、爱怜摸着她的脸,深情地对她说着:“这是我们的家,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我说完话,叶子双手搂在我的脖子上,如泣如诉地问着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搂着她,用满满的心疼告诉着她:“真的!”
因为是午饭时间,叶子满眼心疼地问着我:“必然,你吃午饭了吗?饿不饿?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我看着叶子,告诉着她:“我饿了。”
叶子满眼心疼地看着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担心地问着叶子:“姑妈呢?她没在家里吗?”
叶子急急地回答着我:“姑父感冒了,昨天我就让司机送她回去了。必然,我也饿了,你没在这两天,因为想你,因为担心你,我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我满腹内疚,满腹心疼地告诉叶子:“对不起,让你操心了!走,我替你弄好吃的!”
回到家,叶子的一抹温情霎时让我对她心疼,霎时让我对她心怀内疚:“以后,我不会再撇下你离家出走了,因为你是要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晚上入睡之前,叶子突然问我:“必然,你想知道雨薇的一切吗?你想见到她吗?”
我委婉地谢绝着她的好意:“春有绚丽秋有静美,夏有凉风冬有白雪,花开花谢都是情,月圆月缺都是景,不放下,何以能安心?没有失去,哪来的收获?我之所以还记得她,是因为她给了我刻骨铭心的过往。你的宽容,你的等待,你的那一份情真意切,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懂得,什么叫慈悲,什么感动,什么该叫知足与感恩。细细品读心音,默问自己,天下最爱我的人是谁?叶子。我该去爱的人是谁?叶子。”
“必然,其实,天下最爱你的人不只是我,真的真的还有雨薇!她知道你病了,她为你担心不已。她知道你要手术,她专门从外地赶回来了。你在手术中,她为你提心吊胆得浑身发抖。术后六小时,她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一直在呼喊着你的名字。”
“她现在过得不好吗?”
叶子默默地回应着我:“是。”
我愤愤不平地说着:“我知道她不会幸福的,从我们分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叶子拽上我的手,对我说着:“必然,别怪她,其实她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只是你不知道。”
我拿开叶子的手,边脱着衣服,边对她说着:“睡觉吧,以后别在再提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