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农村老教师……

我记录我和他的故事，算是对他老人家的缅怀吧。这是我的初恋，最单纯的爱，至死不渝的爱。

我生于东北农村，小学中学的时光都是在农村度过的。读中学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就简称为“甲老师”吧），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每次看见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甲老师是一名体育教师，50多岁，170的个头，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在我读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他发现我篮球打得不错，总是叫我中午跟老师们打篮球，但我那时比较羞涩……。

读初四的时候成了他的一名体育特长生。我一直认为，体育只是我的爱好，学习是最重要的，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初四的时候我总是替体育委员到他办公室拿篮球、铅球等体育器材，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他。有一次他跟我说，你来我的体育特长班吧，我不由主地答应了，原因很简单，我就是每天想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什么中考加分。每天我第一个到他办公室，跟他单独地在一起，默默地坐在他身旁着看他。这就是我的快乐，简单、单纯的快乐，但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最后我还是没能考上省重点高中，被城里的一所普通高中录取。读高中和他分开之后，我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开始给他写信。诉说着我对他的思念。三年之后我都记清给他些过多少封信。

我相信心灵感应。高一有一次放月假，我和发小回农村（那时我家已不在农村，爷爷奶奶还在农村，我和发小是一个村的，又都是他的得意学生），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甲老师的头发全白了，见到我就哭了。大早起来我很不放心，我走了十里的土泥路到去他家，他真的生病了，看到我和我发小就把我们抱住了。我发小跟他和他老伴讲述我做的梦，为何突然来看他，从此我相信我和他是有心灵感应的。

我相信命运，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不久后，一个傍晚我和爷爷奶奶
叔
叔婶婶在院内吃晚饭，爷爷和奶奶又大吵起来，我很气愤，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在我家我爸和我妈总是打架，在你家你们也吵。”晚饭还没吃完我就骑着自行车奔向甲老师家，那天他小女儿带着孩子在他家，晚上他老伴和女儿孩子住在东屋，我和他住在西屋，那天聊了很长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我钻进了他的被窝，我搂着他，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在他怀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就这样睡着了。后半夜我突然醒来，就像着了魔一样抱着他亲吻，一次次地亲吻他的脸颊、嘴唇，他很紧张，一动不动，我更紧张，以至于我和他因紧张出汗把被子的上半截都出湿了！那时候没有丝毫的歪想法，更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想法”。早上五点多，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起来了”，我回答连我都听不见的一个字“嗯”。趁他出去抱柴火，我赶紧穿上衣服，他见推着自行车往出走，说了一句，“怎么不吃饭就走”，我羞愧的头都没敢抬，骑着自行车一溜烟似的逃离了。

从此以后，每当放月假我都会去看他，在他家住，和他、他老伴睡在一个炕上，他老伴在他一边，我在另一边，每次躺在炕上的时候，我都会握着他的手，他捏一下我的手当作回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抱着他，亲吻着他的脸颊，他不反对也不回应。

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他开始回应了我的爱……。我们两因为一件小事闹的不愉快，其实是我耍小性子，第二天是每年一度的市学生运动会。事情还得从刚进高中开始，市里各个高中举行了高中5000米的比赛，我很轻松地拿了第一名，从此我的高中体育老师总是让我加入体育班，我一直没同意，因为体育只是我的爱好，我也没有超长的体育天赋，从体院毕业实在是没前途（最后证明我的预测还是准确的）。我的强项是800米和1500米，高中运动会我报了800米，自上高中开始我一年没参加过体育训练，我想验证一下，我的800米现在怎么样，结果是体育老师私自给我改成了5000米。因当天早上和甲老师赌气，没吃早饭，刚开始比赛跑的5000米，突然小肚子很难受，但最后我还是坚持跑下来了，最后被送往医院……。他却没留下，带着学生回镇里去了，我非常伤心，气的我用拳头打墙，手流血了……。第二天我请假去他家，他和他老伴在厨房做饭，我自己坐在桌旁一股气喝下了三瓶啤酒（那是我第一次喝这么酒），之后就有些神志不清了，只记得他一直握着我受伤的那只手。半夜醒酒起来，我抱着他使劲的亲吻，他回应着我的爱。不知什么时候我又睡着了，天亮的时候他睡在我身旁，侧身面向着我，我动了动受伤的手，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又好奇地摸了摸，却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立马把手缩回来了！！我无意摸到了他。从此以后，我就对他充满了好奇！也是我悲剧的开始吧。

自此之后，在他家过夜，每天早上他老伴起来后，他都会抱着我深情地和我接吻，然后起来。那种幸福感是从来未有过的。但是，从我无意地触摸了他之后，我对他充满了好奇，只要是在他家过夜我都会试探性地抚摸他的，第一次摸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等他睡实后，我试探性地把腿压在他的裆部，试探他在哪，然后手轻轻地伸进他的短裤里，一点一点地往里面伸，紧张的我手颤抖，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终于摸到了他，软软的，手感很好，他微微地动了一下，我立即把手撤了出来。一来二去，我总是摸他，尤其是他面对我侧身睡觉的时候，我把他拿出来把玩，我用嘴亲了一下，继而含进嘴里，他身体颤抖了一下，我立即把手撤了回来。不一会我又拿出来，放在最里面。他硬了就转个身，我就不敢在用口了。以后的日子我这样亲近他，他一直保持沉默……。白天我们两个单独在屋子里的时候，我就会抱着他，亲吻他的脸颊，嘴唇，他也不回应，闭上眼睛，记得又一次在我亲吻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下面有反应了，他站起来他出去了。有一次我抱着他，他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我说了一句话：

“等你到结婚的年龄，你还这样恋着我可咋整啊！”

故事远没有结束，痛苦的日子才刚开始……。

在我高一暑假毕业，我回到父母那，父母在饭桌上，父亲把母亲打了，两个人要离婚，都不回家了。对此我早已经绝望了，从我记事起，我父亲就不顾家，母亲整日的在家里咒骂、诅咒父亲不得好死……。我不想看到他们离婚，我打算提前回我爷爷奶奶那，还没等我启程，从老家传来噩耗，我奶奶去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坐车回家的时候，奶奶还送我到车站，他刚六十岁啊，怎么会突然去世……。我和父亲连夜启程，夏天气温太高，尸体无法长时间存放，我和父亲赶到的时候，奶奶已经出殡了，没能送奶奶最后一程……。之后才知道，我爷爷奶奶吵架，奶奶趁人不注意把菜园子里种的两颗大烟塞紧了嘴里，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好恨！好恨！从小就生在这样的家庭，但我不知道该恨谁……。奶奶走后的一个晚上，我去甲老师家陪了他一天，那一晚我抱着我最心爱的人流泪了……。第二天早上我去了一趟镇里买了一盒安眠药，回到甲老师家，他在房子后面的向日葵地里忙碌着，我站在地边一直望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

“
老头，我…走…了，您多保重”。

“嗯”

走也不回地回到我爷爷那，走的时候爷爷把我送到门口，我又折返到屋里，把一盒安眠药吃了……。我回了我爷爷

“爷，大孙子走了……”。

大概走出了两里路，我意识到自己要不行了，依偎着树坐下，两个发小问我怎么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被及时送到医院洗了胃，第二天自己又私自逃了出去，用玻璃把手腕割的浑身是血。一心求死的人真是可怕！最后自己的小命还是保住了，自此我的意识不清醒，那段时间的事情到现在都记不起来了。

由于这次事情我不得不休学，心性也发生了改变，脾气变得焦虑、暴躁。半年后我又见到了我心爱的甲老师，我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变了，他开始拒绝我和他亲近，让我觉得陌生，我很痛苦！我知道，我已经爱他爱的无法自拔。自己也隐约地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正常，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一次和同学们一起去网吧，那是我第一次接触上网，我坐在角落里看到网易主页上有类似同志专栏的信息，现在忘记叫什么了，我打开网页看到里面的内容，我精神都崩溃了，我原来是个同性恋，是个变态！从此我整日活在痛苦之中，迷茫、彷徨，这使我的精神更加恍惚。从此我开始折磨自己，也折磨了他，我心爱的甲老师，我心爱的老头。他开始拒绝我，我也开始逃避他，但我又无比的思念着他！我狠心地把学籍转到我父母生活的所在地，结果由于语种不同，我没办法又返回来。当我回来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就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开心，他老伴跟我说：“从你转学走后，你大伯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整天念叨你”。听到这样的话我又无比的开心！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拒绝我和他亲近，把这事情也告诉了他老伴，自己他老伴总是拿话点我。我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我死也要死在我心爱的人的身边，那一夜我又服了药，结果却一直吐，一直吐到第二天早上，不得不说我命很硬！连阎王爷都不收我。没洗胃，我硬生生地熬过去了，那种疼痛比死还难受。事后他们老两口吓病了。

家人带我去哈尔滨医大医院精神科看病，诊断结果为抑郁症。我又不得不面临休学！服药。高三一年我几乎没有上课，第二年回学校补习，那一年多我和他几乎没见面，他和我断绝了关系。我的日子一天天昏天暗地地过着。。后来他还是原谅我了。这也许都源于他爱我吧，但是他还是不同意我亲近他。但有时候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我仍然可以和他亲热，他总是说着如果你在这样的话，我就不跟你见面之类的话。其中，我伤心地哭了几次，他都主动地迎合我，跟我说：我有家，有孩子。我没怪过他，要怪就怪他是农村人，农村人的封建思想很是很重的！同性恋更是特别敏感的事情，农村人都视作变态。记得一个冬天，我去看他，我出来送我，临别之前，我不舍地哭了，他上前抱着我，我们互相亲吻着，我把硬邦邦的阴茎拿出来给他看，他把我的阴茎攥在手里，可是远处过来一辆车，我们不得不分开。他说：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后来我考到了省外的高校，回来的时候少了，也是刻意不和他见面，除非是担心他的身体，克制不了思念之苦，我才回去看看他。记得我大一放寒假回去看他，他很高兴，那天喝了不少酒，晚上在他家住，他老伴刻意把他们女儿的孩子夹在我和他之间……。其他人睡熟后，我知道他还没睡，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背角，他迎合着我，我抚摸着他的乳头和肚子，我把手开始伸向他，他也没阻止，我摸了一会，他悄悄地说在摸就有反应了，我起身过去亲他，他也起身过来亲我。我把他的背角掖好后，各自睡了。

之后我就到国外读研究生。研一暑期回来看他，正好他自己在家，他老伴走亲戚去了，第二天才回去！我进屋的时候，他正在干活，只穿了一个大裤头，光着膀子，坐在炕边，我抱着他亲吻，亲吻他的身体，但是他就不让我摸他下面，亲吻他的下面。非同的心思总是琢磨不透，他说了一句话：你每次来看我，我下面都会难受。这就是一个农村老头表达爱意的方式，却又是很固执的老头。很后悔那天没在他家过夜，否则一定可以得偿夙愿，和他翻云覆雨……。这成为我众生的遗憾，和心爱的人没能结合。

可是我哪里知道，他会突然离我而去。

寒假我回来看他，他一个人在屋的时候我亲吻了他，他仍像往常一样说着：

“你在这样，我以后就不见你了”。他说完这句话我很生气，我也回了他：“以后不见就不见”。这次很不愉快的分别让我后悔不已。

直到11年寒假，我回国，期间一年我没去看他，这次回国也没打算去看他，不是我狠心，是他这些年让我很伤心，为了他我付出了一切，付出了我所有的爱和牵挂，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何况我已经有我的同志老爸了，也不想在因为这份感情我和甲老师彼此互相伤害。

我又梦见他了，梦见他生病了，他想见我。醒来后心神不宁，给我一个哥们（他什么妹妹的外孙子）打电话询问他的近况，哥们告诉我：你不知道吗，我舅老爷得了肺癌！我跟我同志老爸打了个招呼，赶火车回去看他。后来我才得知，他和他老伴还不知道他自己得了肺癌，他的儿女都瞒着没告诉二老，我也以为不是癌症（癌症已经转移了，身上都好几个类似于筋包类的包），给他带了些东西，走的时候给他拿了一些钱，临走的时候他单独跟我说：

“孩子，你以后别来看我了，每次看到你我心都会难受……”。

我回去之后，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几天后我又回去看他，此时的他精神已经不是很好了，他也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了……。他老伴出去后，他跟我说：

“孩子，我答应你做我的儿子，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哭了，他也哭了，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儿子，我走之后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要答应我，找个媳妇结婚……”他老伴进屋后，他在他老伴面前说 他爱我……。

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爷啊，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啊！为什么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到珍惜，生离死别了才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曾经为了你抛弃了一切，舍弃了一切，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我拥有的好东西，好吃的菜肴我心里都会想着与你分享：如果老头在我身边就好了，他就能吃到了。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走出了对你的爱，你却要彻底离我而去！你的一番话又把我冰冷的心又捂热了，又把我的心拉回你身边！

之后，他的两个女儿都来了，我坐在他身边，他抚摸着我的肩膀，久违的眼神深切地看着我……。我走的时候，他非要下地送我，他当时已经不能下地了，他家人搀扶着他送我到门口，我给他一个拥抱，亲吻了他的脸颊，我知道这是你我的诀别……。

他女儿开车送我，对我说爸已经是肺癌晚期了，虽然之前我猜到了，但是听到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无法接受。

学校要开学了，我启程回学校。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夜里，我总觉得他站在我的床头，一直看着我。第二天我给他女儿留言，他女儿回复：爸走了……。

爸爸，孩儿身在国外，不能亲自送您最后一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