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讲那过去的事情(七)……
林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搞晕了头,他楞在那里,偷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然后慌慌张张的就去铺床。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前言不搭后语的和林姨说着话。林收拾好床后,打了一盆洗脚水,轻轻放在我面前。我没看林,默默地洗完脚,就向着床铺走去。还是一床棉被,只是我用恼硗罚被林聪明地扔在了床的中间。我把枕头拿到床的另一头躺下,不一会儿,林也轻轻的钻进了被窝。这是我第一次既不激动,也无委屈,心如止水地和林睡在一起。我把身子侧向着墙壁。天虽然很冷,可我还是小心翼翼,没有让身体碰到一起。 半夜时节,迷迷糊糊之中,我恍惚感到林又侧躺到了我的身边。他一面用力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一面轻轻地在我耳边“夏夜,夏夜”的喊着。我浑身燥热,一阵兴奋。但也就在那一刻,我猛地从朦胧中惊醒。我发现,我和林其实还是睡在两头,但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身体都靠拢到床的中间,内裤也被褪到了腿部,我们互相握着对方那个已很坚硬的东西,并且都在用力地操弄着。清醒之后的我看了看四周,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哀。在我身边的,还是那个男孩,我们进行的,也是那个曾经的游戏。可在今夜,我不仅没有了丝毫兴奋,反而泛起一种林的身体似乎肮脏的感觉。我停止了动作,并轻轻地把手抽回到胸前。林停了片刻,也作出了相同的反应。我迅速扯上了内裤,再次把身子朝向了墙壁。这是一次糊里糊涂的相聚,也许它的真正意义,是为我们的涅槃举行了一次隆重的庆典。 林的离去,对我打击究竟多大,这在当时我其实并不清楚。我只觉得那几年,我很压抑、很迷茫、很痛苦。多年之后,当我回首这段往事,才发现它对我的影响,不仅巨大,而且深远。它给我的第一个影响,就是迫使我开始痛苦地审视自己,并最终确信了自己“有病”。那一期,我被分到一个偏僻的山村。奇怪的是,在我与林的心越走越远时,我俩的工作地点却越来越近。我们还是分属两个不同的工作队,可所住的村,却山水相依。同时,茜子离我俩的距离,也刚好十多华里。一个等边三角形,似乎讥讽着我们的关系,不过我很清楚,此时的我已不是这个三角中的一个点,在连接林的山路上,再也不会留下我们相思的足迹。寂寞难熬时,我会一人跑到村后的山顶上,呆呆地看白云舒卷,听山风呜咽。有时,我也会跑到茜子处聊聊天,隐约之中,似乎也想得到一点林的消息。那是一个下午,我一人孤独地在山路上徘徊,不知不觉,竟又到了茜子的村边。我决定去看看茜子。 茜子不在,房东大娘坐在小院纳着鞋底。看到我,大娘热情地倒茶让坐。她说茜子去了队长家,一会儿就会回来。我正想从大娘嘴里打探一点林的事情,茜子突然回到了小院。看到我,茜子高兴得叫了起来:“咳,你可真是神了。”“怎么神了?”我不解地问。“我正想找个学生去把你叫过来呢”茜子说。“怎么了,有好吃的吗?”我笑呵呵地看着茜子。“这算让你猜准了。”茜子说“早上,田湾村一个过来换良种的农民带信,说林雪阳下午要来这儿,我去买了只鸡,让队长家正炖着,我正想把你找来,咱们三人一块吃。”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我的心头,我的眼前交替浮现出林的眼睛:温柔的、微笑的,悲怨的、冷酷的。要是从前,这种聚餐不知会让我多么兴奋,可那天,我却不得不为推掉它而费心。“不行,我通知了村民,晚上要开会呢。”我撒谎说。“吃完再回去呀,来得及的。”茜子说。“那有点晚了,到时我不敢走那山路了。”我继续找着理由。“让林雪阳送你,总该行吧!”茜子继续挽留着。“不行。”理尽辞穷的我却更坚定了走的决心。我急速站起身,向着小院外走去。”茜子赶到门外,有点生气地叫喊着:“你怎么学得这样呀?真是的!”我还是向她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我和林的关系破裂,这是茜子绝对知道的。但我不清楚那天的会餐,究竟是出自林的什么暗示,还是茜子的刻意而为。但不管这是谁的意思,他们都低估了我俩的裂痕。只有我知道,这种见面,不仅无法修复我那伤痕累累的心,而且还会使它更加鲜血淋淋。走出村外,我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默默坐到山顶的一棵大树下,远远望着田湾村连接茜子处的那条山路。临近黄昏,一个熟悉的身影跃进我的眼帘。我看到茜子欢快地迎到村外,然后俩人亲亲热热的消失在那个农家小院里。这是自林与茜子恋爱后,我第一次看到他俩单独在一起。那一刻,我的心阵阵绞痛,泪水再次糊住了眼睛。我想起了林那有力的拥抱,火热的眼神,狂乱的亲吻和每逢高潮时他那“啊、啊”的叫喊声和似乎痛苦的表情。这一切即将发生,然而它现在已属于另外一个人。那一天,我进一步领略了失恋的残酷,还在于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走进别人怀抱的,就是你那昔日的爱人。 那天,我久久地坐在树下,开始寻思造成自己悲剧的原因。老实讲,茜子除了是个女孩之外,她在其它所有方面,都是无法与我相比的。可也就凭着这一优势,她一出场,就扼杀了我们长达三年的感情。我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是因为性别,但却搞不清自己怎么就那样全心全意,喜欢上一个相同性别的人。从那以后,我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每到夜晚,我都会静静的躺在床上,认真而痛苦地反思着自己。 其实从记事起,我就感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是与众不同的。 那是大约六、七岁时,一天,我和一个叫小帆的小伙伴跑到野外摘槐花。暮春的太阳暧洋洋照着,我俩跑累了,就睡在一片松软的草地上打滚。滚着滚着,我的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欲望。“小帆,你的鸡鸡会硬吗?”我问。“会呀,”小帆说,“每天早上尿胀时都在硬着。”“让我看看行吗?”我央求着。小帆犹豫了一下,就把裤子解了开来。不知为什么,看到小帆的鸡鸡,我的心里十分激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想看它硬起来的冲动。但那时我觉得鸡鸡很脏。于是,我在身边折了根小棍,象拨一个小虫子一样,一直把它拨弄得高高昂起,也许,这次最初的性意识萌动,就昭示着我的人生悲剧。小学五年级时,我暗暗喜欢上我的班主任老师。老师姓诸,英俊潇洒,才华横溢。那时,我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诸老师也很喜欢我。他常常把我叫到宿舍,或者让我帮他批改作业,或者把他的藏书推荐给我读。一次上课,可能由于裤子的原因,诸老师的前面高高凸起,搅得我一堂课都心神不安。一面在心里骂着自己流氓,一面又忍不住地把眼睛瞄向那里。好在当时诸老师对我的关爱很正常,所以随着离开小学,我的这种感情也渐渐淡去。类似这种朦胧的感情,我还有过几次。印象较深的一次是初中时,我喜欢上一个高我一级的男生。我常常偷偷地看他,却不敢给他说话。最严重时,曾产生过给他写信,向他表示爱慕的想法。还有一次是看电影时,迷上了《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在那十多天的时间里,我真有点神魂颠倒。想到他的遥远和飘渺,当时年仅十一岁的我,竟有一种见不到他,活着真没意思的感觉。在偷偷爱慕男性的同时,我对来自同性的关注,更是敏感。 十二岁那年,我考进了县一中。那是第一节生物课。代课的老师姓张,他刚大学毕业,长得单单挑挑,清俊白净。上课刚一会儿,张老师就盯着我这里不停地望。我紧张地偷看着自己的衣服与课桌,没有发现不对之处。大约讲了二十分钟,张老师宣布让同学们自己看书,然后粉笔一扔,径直走向我的座位。那一刻,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起来,脸也一下红到了耳根。然而,张老师脸上的笑容很柔和,很亲切。他伏在课桌前,轻轻的和我说起话来。“你是从哪里考来的呢?”老师问。“一小。”我答。“啊,那家离这里很近吧?”“是,就在城门那里。”“你叫什么呀?”“夏夜。”我机械地答着。“呵呵!”张老师轻轻的笑了笑,接着问:“喜欢生物课吗?”我低着头轻轻答道:“喜欢”。在以后的生物课时,张老师总是那样不停地看我。课堂提问时,即使全班同学都举着手,他也要等我举手并让我回答。那时同学们也都看出了张老师对我的偏爱,私下都议论说:张老师最是喜欢夏夜。而我不知为什么,也总盼望着上生物课,并希望张老师能给我更多的注意。一次,我觉得张老师对我的关注不够,于是就拚命的骚扰邻桌同学,直到张老师狠狠的对着我喊了一声:“夏夜,你这堂课都干了些什么呢!”我才满足的安定下来。说真话,我一直是个矜持而害羞的男孩,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真还贱得可以。也许那是个极左年代,也许当时我还没成人,张老师对我并没敢有什么亲昵。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一次晚自习,他把我叫到宿舍,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用一种怪怪的眼神,呆呆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可以说,自上学起,我一直是个被老师喜欢的学生。但那时我明显感到,张老师对我的喜欢,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不一样意味。文革时,张老师也受到迫害。接着,他就调回了老家。前两年,我的一个中学老师李来到我办公室,他给我带来了张老师英年早逝的消息。李老师走后,我一人走到窗前,默默地望着西北方向,想着张老师第一次给我上课的情景,心里沉甸甸的。张老师,也许这个世界给你的苦难太重,折磨太多,所以你已不愿在这里生活下去。但愿你到了另一个国度里一路走好,并能无烦无扰、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十五岁时,我已出落成了一个帅帅的小伙子。那一年,我们县里发生了严重武斗。我父母把我交给一个家住外地的教师,让他把我带到了哥哥工厂里。当时,工厂也已停产,我哥哥和几个青工老乡,整天聚在一起打扑克。一天,我发现打牌的人中,多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小伙儿一头短发,脸庞清瘦,轮廓分明。他眼睛虽然不大,却黑黑亮亮,特别有神。加上他敞穿的那件黑色机制毛衣,配上里边露出的雪白硬领衬衫,给人一种风华正茂、卓尔不群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从第二天起,小伙子就整天混在了我哥这个团伙里。我也知道了他叫高天,和我哥哥一个车间,还是全省职工运动会的乒乓球单打冠军。与我熟悉之后,天就不再和哥哥他们一道打牌了,而是整天带着我四处野跑。天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崽子”,每天早上,我哥哥还没起床,他就会准时来把我带走。有时,如果我还没起床,他会一边说着“让我看看小崽子大人没有”,一边把冰冷的手向我的两腿间伸去,吓得我一骨碌爬起来,他就哈哈地笑着说:“狗屁大的孩子,还怕羞呢。”每天晚上,天会按时把我带回哥哥宿舍。对着打牌的人笑呵呵喊道:“又和小崽子鬼混了一天,累死我了。”打牌的老乡们都笑着问:“哎,高天,到底夏季是他的哥哥,还是你啊?”天说:“谁让这小崽子长得那么漂亮,那晚上一见面,就把我给迷住了,所以让我先给他当几天哥哥吧。”说得打牌的人一阵哄笑,我的心里更是甜蜜蜜的。在那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天与我是形影不离。他们工厂离城很远,天就带着我一次次去撵农村的集。跟着天,我第一次领略了关中农村的风情。看到了在尘土飞扬的黄土地上,那些身着清一色黑粗布的农民们,或者围着琳琅满目的农副产品,热闹地讨价还价;或者在地边围着一个小碗,认真地赌钱摇着骰子,或者挤在一些叫真糕一类的小吃前,舒心地品尝吞吃。看到了脸上涂着鲜红油彩的农民们,或者兴高采烈地扯着嗓子吼着秦腔,或者把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小女孩,用竹竿举到了半空里。那一段日子,我过得很幸福,很充实。天也似乎很满足,很高兴。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非份举动。天最多也就是白天野跑时老是扶着我的肩,晚上看打牌时总把我搂在怀里。天在我被窝里仅有的几次乱抓,都因为我的拚命躲闪没有得手。之后想起来,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似的。八十年代,我在西安上学,曾专门去看了天一次。那时天已结婚生子。岁月沧桑已深深留在他的眉宇。天礼貌地给我倒茶递水,可那神色,总让我感到一点闰土的意味。那天我们聊的时间不长,离开后,我的心里一直酸酸的,有点想哭的感觉。与此对比鲜明的是,二十年来,我不仅未对任何一个异性动过爱慕之情,而且面对女孩的进攻,我不是反应迟纯,就是根本不放在心。在与林分手之前,我还认为那是自己年龄还小,还以为有一天,我会突然成为一个男人。直到遭受了这次感情挫折,直到我在一次次肝肠寸断、一次次痛不欲生后,我才痛苦地发现,我其实从灵魂到血肉,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只能喜爱男人的人。 失恋的苦闷还没挣脱,我就陷入了“有病”的煎熬里。我不知道,在这世界成千上万的男人里,怎么就我这么倒霉,就我会得上这么让人痛苦、又这么让人难以启齿的病。激烈斗争之后,我决定将自己的痛苦告诉父亲。这在现在叫出柜,是一种自信、洒脱甚至时尚的表现。可在那时我的全部动机和目的,就是求救。我象一个被人推进湖里的孩子,放眼看去,四周全是吞我噬我的白茫茫湖水,我不知道何处是生路,希望在哪里。 那是一个仲秋的夜晚,喧嚣了一天的山城,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月色里。母亲和弟妹不知哪里去了。父亲泡了一杯绿茶,悠闲地躺在门前小院的睡椅上,身边的一个半导体收音机,播放着他很喜欢的京剧。已经犹豫很久了,我决定不能再放过这个时机。我搬了个小扳登,战战兢兢地来到了父亲的跟前。爸,我想给你说一件事。”我嗫嚅着。同多数男孩一样,长大之后,我其实是不爱和父亲交流的。突然这么正式与父亲说话,他也感到有些诧异。父亲赶快从躺椅上坐起来,望着我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害怕,吞吞吐吐地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父亲也有点紧张,他轻轻安慰着我说:“别急,有什么慢慢地说。”我咬咬牙,结结巴巴地说:“我可能有病,我、、、、、、我一直都没有喜欢过女的。” 那一刻,父亲似乎松驰了一下紧绷的心,他可能还有点欣慰,庆幸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发生。略为停了停,父亲若有所思地说:“不要害怕,不会有什么病的。当年你妈妈怀你时,家里比较困难,所以你从出生,一直就是兄妹中最瘦弱的。回头调理调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父亲安慰着我,他认为我可能是发育上有些问题。可我不好告诉父亲,他这个看似文弱的儿子,其实十二岁时,就在一次朦胧中,惊慌失措地发现了下边怎么流出一滩东西;十六岁时,就在一个二十八岁男人的教导下,不可收拾地演练起自慰;二十岁时,就与一个男孩如饥似渴的开始了整夜整夜的折腾。我知道,我不是发育迟缓,更不是性意识还在沉睡。 “可我、、、、、、我却还有些喜欢男的。”鼓足勇气,我终于稍作遮掩地说出了深层次问题。父亲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些。他有点发懵。停了片刻,父亲问了几句不太深入的话,就让我不要着急,先回家休息。 父亲并没有立即给我什么治疗。我想,在现在一些所谓的专家都不知同性恋是什么时,父亲当时作为县级医院的一个医生,当然对它也是云里雾里。他得有点时间思考,甚至得查阅一些东西。过了大约十多天,父亲给我拿来了几盒注射药品,上面写着“甲基睾丸酮”。显然,父亲首先怀疑的是我雄性激素不足。说真话,看着这些黄色液体,我多少还是有点怀疑。因为我感到,自己并不是缺少那东西。可我又怕那真是我的希望所在,于是,我迅速刮掉药瓶上的汉字,找到村上赤脚医生,谎称自己得了慢性病,让他给我按时注射。两个多月过去了,期间,虽然我还背着父亲又去开了几盒这种药,可最终我还是对它失去了信心。因为药品产生的直接效果,除了胡须长得更快,性欲显得更强之外,我爱欲的对象仍是男人。我觉得自己象一辆跑错了轨道的火车,它需要的是扳道叉,而不是给它加水加煤。父亲知道了药品没有效果,一时也显得手足无措。这时,他想起了他的同学和朋友,那些在省城大医院工作的专家们。于是,父亲拖着病弱的身体,领着我一道来到了省城医院里。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情景:我站在诊室外,父亲在与那个医生窃窃私语了十多分钟后退到走廊,让我进了诊室。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他先把我从头到脚扫量了一番,问了一些简单的情况,然后就让我脱裤子。那一刻我意识到,我遇到的可能是一个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的医生,他的知识水平,一定还停留在“两性人”上,果然,在看了裸体的我之后,医生象有点困惑,又有点鼓舞我似的说:“好着呢,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哪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他把父亲喊来商谈着诊断结果,我却满怀失望地跑到了门外的竹林里。 回到家后,父亲与我做了一次谈话。他说:“其实你是很正常的,不爱女孩,是因为你同她们接触不够,只要一结婚,一切都会好的。”我明白父亲的意思是我还没体会过性,只要一旦领略了它的甜美和销魂,我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父亲还说,从前我们家族里也有个什么人,年轻时也喜欢与男孩睡觉,后来一结婚,什么都好了。父亲的话,我其实是不信的。我确信自己肯定不正常,并认为一定有医院能够诊治的。之后,我独自悄悄去了两个邻近的省会城市求诊。不过最后的结果,同样让我灰心丧气。我终于把希望放在了父亲指出的那条路上,那条从古到今千千万万人所走着的,给了他们巨大欢乐和不尽痛苦的恋爱、结婚之路上。一年后,我象演戏一样,开始和一个女孩谈起了恋爱。恋爱虽然没有给我带来丝毫欢愉,却给父母和关心我的人带去了无比喜悦,之后,我终于结婚,为了父母,为了社会,为了治愈那给了我巨大痛苦的“病”。婚后,我尝试着和妻子过性生活,我期望奇迹出现,期望性真能唤起我对女性的兴趣。然而,事实却无情而严酷,我不仅未能从性中获得一丝快感,而且还本能地产生出厌恶和排斥。我越来越害怕和妻子同床。一年后,我们终于分居。妻子是个理性的人。她虽然不清楚导致我们分居的根本原因,但当她知道和好已无可能时,同意了与我离婚。许多根本不能喜欢女人的朋友,一直犹豫是否应该与女人结婚。如果你本来就是个窝窝囊囊的男人并想一辈子窝囊下去,那也就不说了,如果你不想这样了却一生,那我教你一个办法去体会体会同志结婚的滋味。你今晚就去偷省博物馆的文物。接着,那警笛是你的媒人,庭审是你的婚礼,高墙铁窗就是你和一个女人的婚期。不过监狱桎梏的还只是身体,而婚姻扼杀的还有你的精神。因为牢狱中你至少可以坦荡地说,我是小偷,是偷文物进来的。呵呵,个人愚见并有玩笑色彩,不必当真。 这时,父亲已经去世。他不知道我的分居和离婚。他一定以为儿子的“病”已经痊愈,一定为儿子已和其它人一样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愉悦。我已不能再把自己的苦痛向他诉说。不过此时,我已学会了思考。我结合自己的亲身体验,运用自己掌握的知识,终于找到了困扰我多年的问题答案,即:我是正常的人,我不需要为此再忍受内心折磨或向任何人求治。这是林逼迫我的结果,这段痛苦的自我认同之路,让我跌跌撞撞、曲曲折折地走了整整十二年。 林给我的第二个影响,就是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我再也无法同别人发生感情。
……情感故事